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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知这养马一事极是耗财费力,然自她口中轻巧道出,却像寻常之事一般。
……
沈氏自不如严氏富足,然论起这富足一事,天下又有谁比得过皇家?
他与沈知礼自幼习马皆在御用上林苑,所骑之马皆为精挑细选的御马良骏,所师之人皆是宫中禁卫翘楚之辈,放眼这天下,能享得这等恩典的,又有几人?
便是倾国富贾,亦不能比。
……
沈知书自然不会说这许多,仅道:“舍妹也爱骑马。
来日若得空,或可一睹严大小姐驰骋英姿。”
此时夜渐深,他的神色依旧寻常,而严馥之只当这是他的客套话,便亦客套回道:“若来日得空。”
头顶朱亭一角灯烛闪灭,她方觉出二人已聊了这么久,而其余商贾至此时仍未出现。
而府衙中人适时来报,道今日飞帖派得仓促,所邀其余几家今夜皆有事,怕是无法前来赴宴了。
沈知书颔首以示知晓,并无愠色。
严馥之闻之,则向他告辞道:“既如此,我久留于此也没甚么意思。
关于北境互市诸事,若大人还有什么要询问的,便择日再邀众人共聚相叙罢。”
说着,她站起身,行了个浅礼,就要离去。
许是忙了一日本就疲乏,兼之坐了太久,她竟在转身之时足下不稳,险些趔趄跌倒,而沈知书在侧,眼明手快地伸臂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扶稳。
在这略微惊心的一刻,严馥之下意识地反握住他的手臂,只待彻底站稳,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当即将手松开。
阔袖曳荡,一抹翠色浮于腕间。
沈知书看清,更觉方才握在掌心中的肌肤细腻柔滑,令人心驰神往。
而她那下意识的主动一握,则更令他心旌摇荡。
在那一刻他内心中的喜悦之情几乎难以掩饰,可他却仍旧成功地维持住了如常神色,对她微笑道:“慢走不送。”
(五)
接下来的事情就显得极为顺理成章了。
知州府衙第二回去严府请人,是胡越林亲自登门拜访的。
他向严府下人说明来意,便不急不躁地在门厅等着,叫人去向严馥之传话。
而严馥之得闻府衙来意,说不惊讶是假的。
原只当那一句“若来日得空”
是沈知书的客套话,谁知他竟真的再度派人前来,请她拨冗前赴骑习之约。
她几乎没有多想地便应承下来。
在更衣束发准备出行的时候,她方缓缓觉察出,对于这情理之外的邀约,自己内心深处当亦是有些盼望的。
待至前厅,严馥之看见府衙来人是胡越林,则更在她意料之外。
这个沈知书从京中带来青州的心腹亲随,在知州府衙上下的地位自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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