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新来了一名大胤的商人后,瓠如膏药终于有货了。
在奇风镇生长的民众们人人皆爱箭术,也是乌陶弓兵队伍选拔营的最大生源输入地。
每年在这里卖得最好的不是养生的参茸银草或寻常的跌打伤药,而是为此地的姑娘们火热追捧,涂上之后可以消减手掌心的茧的一种药,瓠如膏。
奇风的女儿们常年习练射箭,手掌心全是粗粝的茧和常年练习骑射导致的伤疤。
秉持着爱武与爱美两者兼得的原则,一有出什么能淡化茧子细腻皮肤的方子,奇风姑娘们一拥而上热衷尝试。
李观笠就是这个造访到奇风镇的商人,化名李溪,以商贩的身份为掩护,成为了大胤五间组织埋在乌陶的一名因间。
奇蓝客栈。
李观笠在大堂自斟自饮,乌陶的沙洲酒真烈,入口辣喉,落胃后烧得五脏肺腑都阵阵暖热。
他大脑还十分清醒,外露几分醉意,眼前的景色微微朦胧。
客栈的跑堂由由姑娘见他这般,便与往常一样拿了一壶酥油茶,一盏姜撞奶过来,“溪郎,这姜撞奶是新制的口味,尝尝”
,由由将茶盏放在桌上,笑意盈盈用手指扣了下桌子对他示意。
今日的由由姑娘在灯影下格外美丽,她新得了个碧玉坠子,长方形制,挂在胸前,润玉反射着灯光,晃得他眼睛发酸。
他记忆里也有个爱戴碧玉坠子的人儿,坠子是兰花扣头,清新凝润,温雅透亮。
想到这里,李观笠又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已经是日暮时分,窗边行客匆匆,人声嘈杂。
他拿出从大胤就带在身边的长笛,对准吹孔,努力控制住不太平稳的气息,吹了一曲悠长的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
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
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何心椒,谢逸,祝你们良缘夙缔,永结同心。
他与何心椒,谢逸从小就是好玩伴们,在同一个学堂念书。
这两人一直是班里的学霸,但与两人不同的是,自己在学堂的成绩则一直处于垫底吊车尾,每每看到夫子们对何心椒,谢逸屡屡摘得榜一榜二的夸奖,而喊到自己时总是摇头叹气,小时侯的李观笠总是内心愁闷不乐。
最痛苦的便是考核完几日后的发榜日,他要眼睁睁看着朋友们兴高采烈入了优等榜,自己面临夫子们一如既往的沉痛无语的眼神,回到家后还有来自父亲母亲的一顿数落。
不过他还是很为何心椒每次的成绩欢喜,总是掩藏起自己的失落,第一个跑到何心椒面前恭喜她。
“椒椒,你这回又是第一!”
少女笑颜明媚,十指纤纤,无意识地调整了下胸前的碧玉坠子位置,声音清脆娇俏,“逸哥哥是不是又比我低两分,哈哈哈哈,走,我们这就去找他笑话他去!”
谢逸正好过来撞上他两,他已经听闻了本轮考核的成绩,何心椒此刻已经对他频频鬼脸,趾高气扬与他炫耀,他和李观笠对视一眼,两人都忍俊不禁,“走走走,大才女何小姐,那不得给你庆祝一顿,我们去红石酒楼,阿笠同我们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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