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低头端详女人惨白的脸,“你呢?你还活着,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爱我?”
他抓起女人柔若无骨的手,抚摸她丰润的头发和平滑细腻的脸庞,掰开她的嘴看她洁白如玉的皓齿,
“我给你好多钱啊宝贝,你从那么穷的地方来,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只土狗,现在呢?现在你变成一只漂亮性感的小母狗,可你说你不爱养你喂你的主人,公平吗?”
他像伤透了心一样用脸颊摩挲着她的发顶,搂着她晃呀晃,边晃边委屈巴巴地说:
“还是你爱上了另一只小公狗?嗯?和你一样穷的小公狗?让我猜猜….他是不是长这样?”
赵小柔这辈子、下辈子都忘不了骆平年从裤子口袋里拿出那张画时她的心情,她想死,立刻,马上去死,
那是她夹在一本书里的画,一张素描,她上大学时候画的,当时画了好多张,只有这张最满意,最像,她把它留了下来,夹在一本《佩德罗巴拉莫》里,那一页还有她当时划出来的一句话:
“月光渗进你的脸庞,我一直看着这张脸,百看不厌,这是你的脸……哈,我的小柔,他给了你什么,让你这么忘我?告诉我嘛,让我也学学?”
男人死死掐住她的下颌骨逼她抬头看那张绵软泛黄的素描纸,迎着电视机黯淡的光,上面的线条已被磨得变形,只能大概看出个轮廓,长长的眼睛,单眼皮,高挺的鼻梁和紧抿的双唇。
“原来小柔喜欢这样的,嗯,是挺好看,你老乡?同学?还是青梅竹马?现在也该参加工作了吧?还是在读书?让我猜猜啊,警察?老师?和你一样银行的?还是……”
他低头在女人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医生啊?”
他看着女人比死尸还白的脸,兴奋地又笑又叫:”
哈哈哈!
猜对喽!
我说嘛,平时跟你说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死样子,只有说到以前当医生时候的事才肯看我一眼,还以为你是爱我呢,可谁能想得到呢?我的宝贝,你可真是伤透了我的心啊……”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和自己的手放在一起,两枚婚戒在晦暗的电视屏幕前闪着不祥的光芒,
“不想给我生孩子,想给那小公狗生狗崽子?唉……怪我太心软,母狗就是母狗,婚戒怎么能圈住狗呢?能圈住狗的只有狗链子啊不是吗?”
……
“小柔你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你腿摔破了,你让我看看。”
一个男人焦急乞求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进女人的耳朵里,她困惑地眨眨眼,低头望去,骆平年狠戾阴鸷的脸变成了她画里那个男人的脸,多了些皱纹和伤疤,冷峻的表情变得惊慌失措,通红的眼里满是泪水,怀里抱着孩子,以一个别扭的姿势半跪在地上察看她膝盖上的伤,
她脑子钝钝的,懵懵的,怎么站着做了一个噩梦呢?她很久没有梦到骆平年了,也许是腿上两个血窟窿将她引入梦境吧,那天晚上是他第一次把锁链套在她脖子上,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她被他拖着往楼上卧室走的时候膝盖也和现在差不多。
趴在地上那男的好像很心疼的样子?赵小柔笑了,她想跟他说没关系的,这点伤算什么呢?
她鬼使神差地抚上他的后脖颈,汗涔涔的,她的意识还沉浸在那个噩梦里,笑嘻嘻地呢喃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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