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瞭手上的动作停了停,然后利落地关上拉杆箱,抬起头笑着跟同事说:“我们兄弟俩从没在这种日子分开过。”
同事愣了愣,也笑起来:“好吧,不过你小子能买到票也是万幸,哎,就我孤家寡人咯。”
摇着头去翻外卖单了。
周瞭心情很好,轻装出行,下午的飞机,晚上八点到了X市,那时候手机里还没有导航,他在机场外面买了路上老婆婆的一份地图,坐公车到周望的学校,才打电话给弟弟。
结果接电话的人不是周望,背景音很吵,那边的女生大声喊话:“周望在唱歌……你说什么?你是他哥哥?我发酒馆地址给你。”
随即挂了电话。
周瞭白跑了一趟,只有打车照着地址去。
他有点为想搞出“惊喜”
的自己感觉羞赧,来时路上的那种喜悦和微微激动的心情已经散了,他有些后知后觉,迷迷糊糊想着,自己怎么还是来见小望了呢。
小望对他说了那种话啊。
他把头抵在车窗上,看玻璃外面的陌生城市,街上的店铺已经歇业不少,明天就是除夕了,哪怕这是座喧嚣的大城市,这时候也只给了张稍显静谧的侧影。
等周瞭到达酒馆,已经晚上十一点,他拖着拉杆箱进去,一眼便看到了站在台上唱歌的周望。
这次他只是走到吧台边,放下箱子,问酒保要了杯酒,坐下来听弟弟唱歌。
台下有不少女生挤到前面,在周望的麦克风脚边举金属礼,有的拿手机拍照。
周望的垂着眼睛,嘴里的词再如何放荡不羁,眼神却飘忽,更像该去唱忧郁情歌的模样。
周瞭瞧得挺有兴致,却耐不住自己刚刚结束了操死人的工作,又旅途劳顿,喝着酒,趴在吧台上竟然有点迷糊。
酒吧内灯光昏暗,只有台上的追光要亮一些,有个女孩儿三两下跳上去,大冬天的,身上只有件露着腰的黑T恤,长腿也露在短短的皮裤外面,破洞黑丝被皮扣紧紧扯着,她抱住周望的头,在脸颊上啵了一大口,印上红色唇印儿,然后在周望耳边说了什么,又跳下台。
周瞭在吧台边彻底清醒了,差点打翻手边的酒。
周望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那女孩儿跳下台,他才无所谓地轻笑了一下。
十一点半演出完毕,周望跟乐手们收拾东西到酒吧后头的休息室里抽烟,准备吃点厨房弄的披萨当夜宵,就回出租屋。
鼓手江秦过来搭住周望的肩膀:“诶,刚刚那妞儿跟你说什么了?”
“她说她要睡我。”
周望一边咬披萨,口齿不清地说。
其他几个人便哄笑起来:“小周你可不能让那娘们老牛吃嫩草,她是个挺有名的果儿,那谁谁,还有那谁谁谁,知道吧,都跟她睡过。”
“哦。”
“别只会’哦‘啊,你是要气死江秦啊,他上次泡人家没泡到,倒让你个毛小子抢了。”
“我没兴趣。”
他无所谓地说,引得江秦作势要揍他,大家笑作一团,这个时候贝斯手伍迪的女朋友跑进来,抱着他们几个中途嫌热脱下来的外套。
“周望刚刚你哥打电话来,好像他到这找你了。”
她话音刚落,本来笑着的周望手上的披萨啪嗒掉在地上,连忙去翻自己外套兜里的手机:“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那姑娘被吼得一愣,伍迪有些不爽:“你是台上嗓子没练够啊。”
“对不起,他是怎么说的?”
“他说……”
“小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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