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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镜还在发愣的时候,盛兆良也从郁溯身后的楼梯上下来了。
两人都穿着家居服,状态闲适,田镜垂下眼睛。
“你没跟我说田镜也在啊。”
田镜听到郁溯跟盛兆良说话,语气里还是有种疏离,他回想起前几天在同学会上无意间听到有人在议论,谁谁最近从美国回来了,不谈别的,就凭他那张脸,也是国内市场好混,不知是讽刺还是褒奖,当时他并没有想到那些人说的是郁溯。
如果是郁溯的话,他回来的原因,也许还有盛兆良。
他命令自己不要多想,再见盛兆良,要的也不过是一分工作,他是来求职的,不是来给自己找念想的。
“哦,他啊。”
盛兆良不甚在意地回道,“他是摄影助理。”
田镜站在原地,一直颔首听着,听到这个的时候愣了愣,随即立刻欣喜起来,在同学会上冲着盛兆良喊出“要做你的摄影”
有多自不量力他也知道,他只是着急了,实际上,只是摄影助理这个位置已经足够他兴奋了。
“任老师的摄影助理。”
盛兆良补充道。
田镜悚然抬起头来,正正对上盛兆良玩味的目光,一瞬间觉得周身发冷。
那里头是有恶意的,田镜想。
不由地,田镜眼前浮现出盛兆良第一次对他露出鄙夷眼神,还有任曜驹隐忍沉默的侧脸。
他想错了,这绝不会是一场友好的会面。
盛兆良走到客厅中央,在宽大的沙发上坐下来,悠然地自己斟了茶,轻抿一口:“任老师不是还没下决心吗?我就给他一个能下决心的筹码。”
田镜握紧了拳头,在场的除了盛兆良,郁溯,以及田镜自己,没有人能听懂这句话,但看气氛不对,有眼力见儿的人连忙插话:“那敢情好啊,要是任老师答应要来,盛导你要省了一半心。”
说话这人看了看田镜,主动伸手过来:“我是咱们《贺徊》的副导演,简川。”
算是把那页揭过去了。
田镜还有些懵,与简川握手,对方顺势为他介绍了其他人的职位和姓名,介绍到郁溯的时候,简川笑着说:“这不用说了,咱们的男主角贺徊!”
田镜这才在进屋后第一次与郁溯对视,郁溯朝他点头微笑,那分明是个礼节性的浅淡微笑,却一如既往的,勾魂摄魄。
田镜深吸了一口气,短短几分钟,盛兆良已经成功地把他最不堪回首的过往都拎到了眼前,就看他接不接了,他可以现在就转身走人,但自此之后,大约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摆在面前,他就是因为没有勇气,才变成今天这样,这次再逃跑的话,大约又会是一个难以下咽的十一年。
他不知道盛兆良有什么打算,如果认为把任曜驹和郁溯都凑到一个组里,是盛兆良的别有居心的话,田镜也想笑自己太自以为是了,任曜驹是国内顶尖的电影摄影,郁溯是亟待开发的新派演员,也许给自己安插位置才是计划外吧。
简川拍了拍他的肩膀,接收到这份好意,田镜很识趣地自己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开始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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