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厅里瞪着就算了,吃饭也瞪着,尤其是当朱槿端着一盘菜,说是张景融送来的,那叶雪沉的眼睛,就差点变成冰刀子了,看得她浑身上下都不舒坦。
张景融神色一沉,道:“谁冷嗖嗖地盯着你看了?”
既然问了,她就腾出一只手朝旁边指去:“不就是那位姑娘,也不知道我哪招她了,她就瞪我,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就算是深仇大恨,也不用这么着啊,渗人不渗人啊!”
因为一边说话,一边喝水,还带着些气闷劲,这一口水下去就呛着了。
张景融又是一脸无奈地摇头,轻轻拍着她的背给顺气儿,也就没去看是谁,只语气柔和地对她说:“好了,她瞪你,你就让她瞪好了。
人在这世上,总不能做得人人都喜欢,偶尔有个别的对你看不上眼,那就由着她看不上。”
忽然张景融压低了声音,神神叨叨地凑到她耳朵边上说:“就是当今皇上,还得被那些个诤臣横挑鼻子竖挑眼呢,要都放在心上,那皇上什么事儿也不用干了,就天天治那些人的罪,也得忙不过来。”
这话说到于青陌心坎上去了,是啊,她又不是RMB,怎么能要求人人喜欢。
再一想到皇帝坐在龙椅上,被臣子挑这说那的无奈劲儿,就不由得笑出了声:“也是,人无完人,事无全事,是我自己想多了。”
“这就对了,好好看戏,今儿这出《珍珠匣》还是你最喜欢的。”
张景融说着替她理了理被茶水沾湿的袖子,拿帕子捏干了些水份,这才指了指戏台子上的伊伊呀呀声,让她专心看戏。
于青陌现在确实是打算认认真真看戏了,虽然看不明白,好歹摆个样子不是。
可叶雪沉的眼神,比刚才还扰人些了,让她没法不去理会,于是她又恼又气地冲张景融说:“你看,你看,比刚才还冷厉些了。
你朝那边看看,感觉感觉,然后再帮我想想,我从前是不是哪得罪过她,我又没记在心上,这才惹得她这么瞪着我。”
看着她这撒娇着恼的模样,让张景融真有些移不开视线,但还是顺着她的眼神朝右侧看了一眼,这不看还好,一看是叶雪沉,而且叶雪沉还作姑娘打扮,这让他有些怔愣了。
再回头看着于青陌的时候,他便一声长叹地道:“那是叶家的姑娘,讳雪沉,我和叶姑娘,曾经合过媒批。”
媒批……什么东西,她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张景融,张景融还当她是很惊讶,他竟然还有这么一件事没告诉过她:“我与叶姑娘,算是近邻,小时候母亲和叶太太是相熟的,我去京里应试那年,母亲与叶太太合了媒批,我并不曾知晓。
媒批并不相合,只是听说叶太太还是有意结亲,倒是老太太并不同意。
后来事事百般地,我便和青陌成了婚,这事我本也没放在心上,所以一直没跟你提起,这是我的不是,你切莫气恼,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呃,找着原因了,原来是一段旧日情份,却被所谓的“八字不合”
给搅了,叶雪沉虽然满腹情思,却只能饮恨于张家大门外。
啧,可怜的姑娘啊!
(今天刚睡醒,起来一看,就见满地落叶,被雨浸得湿透了,在地上好是一副残秋气象。
莲藕田里的花也大都谢了,只留下莲蓬在风里招摇,想来再过一段时间,就该成残枝枯叶了。
这样的天,应该听温暖柔和的歌曲,比如悠扬的萨克斯,那首《回家》,是多么适合在此时在湿润微凉的风里轻轻飘荡开来,这韵律和着秋风秋雨,真当得上一句,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卷一大宅门里折腾第十九章一步之差,抱憾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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