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阵风吹过,树叶哗哗地响,院门外站定一个黑衣人。
只见他轻轻一跃,悄无声息进了院子。
小蝉还在嘤嘤低泣,黑衣人嘴微一撇,望也不望她,径直潜进卧房。
屋子里还是那股散不去的药味。
他站在郁森身前的睡塌前,静静地呆了好一会。
最后见到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六年前,还是八年前,那天他对他说:“爹爹,我要一只纸鹞子。”
我有没有给他?没有吧。
他越大长得和她越像,他不想见到那张脸,一次也不要。
你去投胎托生吧,下辈子再别遇见我,别忘了在阎王面前狠狠告我一状,让你老爹下十八层地狱去拔舌头受火炼……
他抬起头,半晌,转身出门。
蹲在那里的蠢女人还在哭,就是那个长了个圆鼻子的小丫头吧。
想起那天在河边碰到的她,他眼睛眯了眯,从没见过那样的女孩儿,笑得似乎从不知世间还有苦恼忧伤。
好像瘦了很多……
小蝉哭着哭着,突然觉得心头发窒,猛抬起头,门口竟站着个人:“啊!
谁?是谁?”
接着就看清了,刀削过的脸庞,高耸的鼻子,浓黑的眉毛,还有那双阴森森幽黑黑的眸子,能把一切都吸进去的眼睛……是他!
他皱眉,怎地让她瞧见。
“是你,你来做什么?”
小蝉胸脯起伏,壮着胆问。
他笑笑,声音暗哑:“我来看我儿子,管你什么事?”
有趣的小女人。
“人都死了,你来看有什么用。”
“就是死了我才来看。”
“你、你真是──”
她鼓起腮帮,顿住。
“真是什么?”
他眼睛略闪,笑谑地问。
她挑起眉:“别以为我不敢说,你、你是混、混蛋!
对,混蛋!”
“什么?哈哈哈──”
眼一花,他已经移到她身前,狠狠捏住她的尖下巴,“你骂我混蛋?嗯?呵哈哈──”
“不怕我么?”
巴掌大的脸,兔子一样的圆眼睛,瘦得风吹吹就倒,怕是只知道“混蛋”
这句骂人的话。
“我可是大色鬼和杀人魔王!
看上谁招惹谁,大太太都管不了哦!”
一股寒气窜上小蝉的背脊,这明明是那天鸣柳和她说的话,他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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