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过几十年,他就会如同其他人一样老去,而那位学长会是三十九岁,永远的三十九岁。
人生之中的那么多逃无可逃之事,譬如生死,譬如因缘。
老去前的时在年少时注定,死后的事,在活着时注定。
当他步入那间冷僻的屋子时,光尘在赭色墙前翻飞,而他肩上落满了金杏叶,自雪色黛蓝的礼服上滑落在青石地上。
他住到银杏书楼中,已经三日。
这三日间,欲星移都没有见到那位学长。
学长并没有对他的到来有什么太多表示。
也不晓得究竟是不知应对,还是清高冷傲。
欲学弟派人去请,说晚上一起吃顿便饭。
侍候人跑到学长住的那一边,还是连人的面都没见到,就遇到了那人的陪读子文。
子文说,主人在书房,不便打扰。
那是不能打扰,天大地大读书最大。
欲星移让小厨房做了一桌菜,挑了几个,让人打包送去给学长。
这就叫气度了,世家子弟才养的出的气量,别人再如何冷眼相对,台面上的体面还是要维持住的。
到底维持到怎样也是有个度的,少一寸就叫虚伪,多一寸就叫贱。
过一会,去送菜的人回来了,说,菜收下了。
大家都觉得这人真的挺好玩的,到底是哪的下里巴,送去的礼都收,礼尚往来都不懂。
往水里扔钱还能听个响,打哑巴都能打出点动静,哪有这样的奇葩。
欲学弟说,总是学弟我的错,学长哪会有错。
按例一日三餐送过去,看看学长的脸皮能塞多少饭菜。
说完,挑了灯,靠在榻上看了会书。
就这样送了两天,学长的脸皮还坚挺着,学长的陪读已经觉得尴尬了。
子文和他们说,真的别送了,没意思。
他们在走廊上说话,外面下着雨,不大不小,雨水从屋檐上滴落下来,打湿了长廊。
欲星移正在走廊上观雨中银杏,听见了这话,觉得反而有意思。
于是就让侍候把子文叫来,备好了茶点。
和他身边打扮得体精致的下人比起来,这个书僮十分朴素。
欲星移问,“你家主人是身体不适,不能出门么?”
子文摇头,就说,主人性格不好。
“那是学弟哪里冒犯了?”
欲星移笑了一声,拈起沉香粉撒入铜香炉里。
子文不敢说话了,就立在那。
“你去罢。”
他摆了摆手。
这孩子愚笨,口舌不伶俐。
要换一个聪明的伴读,早就能找借口把这事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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