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东宫真对我做过什么,也不该牵怒到你身上,你那会才多大,能成什么事。”
“更何况……”
浔顿了顿,“事实并不全然如传言一样,东宫对我,什么也没做,只是聊了一晚上,第二日圣意就来了。”
浔后来想过,那件事应该是针对太子设的局,只是他被当成箭了。
那日清风馆里,几位贵公子摆了席面,把他也喊过去了,太子就在其中。
太医署在这些贵人眼中就是半仆一样的存在,更何况浔当时还不算太医署的人,那些人对他自然也轻佻得很,起哄闹事,到最后是太子把他带走的。
那晚他歇在了东宫外院的偏殿,什么都没生,第二日圣意就来了,斥责太子目无礼法,强抢良民,罚了半月闭门思过。
浔倒是得了荫庇,去了太学署。
周昫静静地听他讲完,脑子里还懵懵的不知真假:“是……这样子吗?”
浔曲了手指,弹了他一个脑瓜崩儿:“怎么,李桂说的话你就信,我说的你就不信?”
周昫闭眼缩了一下脖子,摸了摸额头:“既是这样,我爹为何不说,就由着圣意曲解黑白……”
他说到最后自己都弱了声音,在京中的浑水里,有时真相如何并不重要,圣意在的地方就是真相。
浔摸了摸他的顶:“阿昫,我知道你的心意。
但有时在意太过,反而会落人把柄,遭人利用。”
周昫抬起眼神,有些怔愣地望着他。
浔接着道:“圣上如今在意你,便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你,真假混杂,你不能自己先乱了阵脚。”
周昫敛了目光,轻轻嗯了一声,眼尾余光扫过一旁的藤子,突然觉得自己腿侧疼得厉害,眼神又往浔膝上探了探。
浔看着他试探的眼神瞟了又瞟,心中有些好笑,不管怎样总算是把人的心神捞了回来。
“师父……”
“去榻上。”
浔笑着嫌弃道,“多大个人了,压着我都嫌腿麻。”
周昫垮脸:你方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等太阳升高的时候,周昫总算搭着被子睡着了,浔向远处围守的侍卫比了个手势,一群人提着的心都安稳下来。
昨日闹腾了一夜,干脆在原地多休息一日再起程。
周昫睡到午后才醒来的,精神恢复,人也清醒不少,才意识到自己昨晚捅了多大的篓子。
正心虚地想着怎么办,一睁开眼却见浔已经坐在旁边等着他了,一脸准备秋后算账的模样。
他就不该醒!
周昫装着打哈欠重新闭上了眼睛。
浔早看到他了,好笑地把手伸过去捏他的耳朵:“醒了就起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那就等十五再说。
周昫翻身拱开他的手,继续睡。
浔也不恼,手搭到他身后,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从现在开始算时间,每过一炷香加二十,你看着办?”
一炷香二十?!
周昫心中大嚷,霸道啊,没有天理啊,不支棱起来还当他好欺负!
反正债多不压身,那干脆再睡上一个时辰,到时候加到几百上千下,就不信浔还能真下得去手。
周昫脑补着浔头疼的画面满心得意洋洋,然后在一炷香快到的时候一骨碌爬了起来:“一炷香没到,这二十下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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