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缎眼眶微红,他快走几步越过遮天雕,差点就想要化作原型,钻进鹄霄真君的怀里,只是另一个世界四十多年的生活将他磨练得沉稳了许多,再也不复曾经那般娇气童稚、任性冲动。
见到白缎,鹄霄真君显然也有些激动,只是却比白缎内敛得多。
双手在广袖下微微握拳,片刻后,他才抬起手,在面前满是孺慕思念的青年头上轻轻摸了摸:“……你无事就好。”
“嗯。”
白缎的眼眶越发红了,他吸了吸鼻子,“我过得很好。”
鹄霄真君点了点头,他将手收回,负于身后:“我现下还有事要做,不能陪你,你——”
说着,他将目光投向白缎身后的管戊,“与你的朋友先去我的洞府小坐片刻,待我完成了手中的事务,再去寻你们。”
“好。”
白缎轻声应了,目送着鹄霄真君转过身,重新将目光投向试剑坪上的众位弟子。
——对于鹄霄真君的做法,白缎并不算失望,毕竟他行事向来如此,除非天大的事情,否则绝不会改变自己的安排。
扭身走回到管戊身边,白缎拉了拉他的手,露出一丝雀跃的笑容:“来,我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好。”
管戊也露出笑容,温柔地应了,“我很期待。”
——白缎与鹄霄真君之间的相处模式让他彻底放下了顾虑,醋意褪去后,心情也变得明朗了起来。
“也没有什么可期待的……”
白缎被管戊眸中的深情弄得面色微微发红,拽着他快步离开,而遮天雕也早就受不了管戊的冷眼与两人间黏黏糊糊的气氛,早已化作原型展翅飞走。
白缎与管戊相携而去,试剑坪上的鹄霄真君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扭头望了过去,轻轻一怔,随后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接下来的一个月,白缎与管戊便在青霞宗住了下来。
鹄霄真君有事的时候,他们便在宗内四处乱逛,白缎带着管戊遍揽了青霞宗内的美景名胜,也给他讲述了不少自己小时候发生的趣事,甚至与他一起重温一番幼时招猫逗狗的日子,将好不容易平静了四十年的山头重新闹得鸡飞狗跳。
而每当鹄霄真君留在洞府,他们便会凑在一起,平平淡淡地打发打发时间。
鹄霄真君不善言辞,更不会寻找什么话题与二人聊天,大多数时候,他们都会泡一杯灵茶,或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对弈一局、抚上一曲,甚至还会比一比剑法。
在白缎眼中,鹄霄真君素来是无所不能的,但他却并没有想到,管戊比之鹄霄真君,却半点都不逊色。
与鹄霄真君对弈,管戊稍胜一筹;比划剑招的时候,两人能斗个旗鼓相当,至于品茗、抚琴、书画等方面,管戊也丝毫不落下风。
白缎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恋人竟然有这么多的才能,只觉得管戊就像是一个聚宝盆那般,其中满满都是财宝,每每都能给他带来惊喜。
对于白缎崇拜的目光,管戊表面上淡定,实际上却骄傲地尾巴都差点翘起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看我看我,我才是最棒”
的气息,倘若不是还记得鹄霄真君是自己的岳父,他差点都想要飞给对方炫耀的一瞥。
对于这样踩着自己上位的管戊,鹄霄真君并没有什么不悦的感觉,甚至觉得尤为好笑。
他将白缎视为自己的孩子,那么楚尧自然也算作是他的晚辈。
身为长辈,总要纵容晚辈们的不成熟和孩子气,只要这两个孩子觉得开心、感情日笃,那么他也会心生愉悦。
——只可惜,鹄霄真君却并不知道,这个因为头次恋爱而智商掉线的管戊其实比他还要大出不知多少岁,不然当真应该训斥他一声“为老不尊”
。
就这样悠悠闲闲地度过了一个月的时间,转瞬间,便到了两人该回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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