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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单单拿走了中间那座孤儿院,在破旧的街道上留下一个突兀的缺口。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悠长的呼出去,就好像这样就能带走某些不愿意面对的事实似的。
然而事实没有任何改变。
曾经,我在这里呆了不过一上午,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惊恐的孤儿院管理夫人,老旧的房间,里德尔华丽的变形术,恶意和惶恐的同龄人,以及他们之间无形的对立屏障。
那时候的里德尔,不过是个小孩子而已,眼瞳漆黑,身形单薄。
而那时候的我,懵懵懂懂,心智单纯,全然不知自己生命的白纸上将由谁来涂抹痕迹。
都很久远了,仿佛是上辈子吉光片羽的回忆。
我静默地站着,也许只过去了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直到路灯啪的熄灭,我才猛然惊醒——已经凌晨了。
我拎起长袍下摆,走进那片荒凉杂乱的空地。
鞋底下是粗糙的碎砖,夹杂着碎玻璃和石块,踩上去嘎吱作响。
风吹过杂草,一片簌簌的荒凉死寂。
我化成细小的蛇形,爬进了那堆钢筋深处,找了个隐秘的深洞钻了进去,盘绕起来。
我现在完全、完全不想再继续走哪怕一步,我只想好好睡一觉。
——睡在他曾经存在过的地方。
.
白昼转瞬即逝,又是深夜,我离开这里,朝着海岸前进。
我走的很慢,甚至带上了一丝犹豫。
感性上的抵触和理性里的迫切冲突着,我的头脑一片混乱。
如果石洞也一无所获呢?
——可是话说回来,你又想要找到什么呢?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吧?
可是那里有他存在过的痕迹。
——人都死了,就算找到又能怎么样呢?
我颤抖着呼出一口气,捂住了脸。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不能做,我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不放弃的理由而已。
.
再次回到石洞,真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死寂沉沉的黑色海岸依旧荒凉,乱石嶙峋,荒草弥漫,了无人烟。
我变成蛇形,顺着石缝爬进去,游入那道窄窄的入口。
多年来涨潮冲刷带来的淤泥和海藻堆满了石道,我潜入水中,灵活的摆着长尾,以避免被水草缠住。
海水刺骨冰凉,像是有细碎的冰刀在身侧簇拥,我的血好像也渐渐冻结了似的。
终于,我爬上了石阶,化成人形坐在石阶上搓着双手暖和了一会儿,这才继续走下去。
又经过了一段漆黑曲折的石道,那面石壁出现了。
不知何处而来的幽绿色光线笼罩在石壁上,显得阴冷诡异。
我靠近石壁,把手按了上去,灵力涌动,顿时,那里出现了一道拱门的轮廓,放射出耀眼的白光,似乎裂缝后面有强烈的灯光照着。
然而很快的,拱门隐去了,石洞再次归于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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