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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棂被呼啸风声打得霹雳作响,雪尽没有动,任由自然的力量撼动他的阵法。
其实他和烟归才是一路人,平白无故地有一些敢于和天抗衡的勇气,任凭前路艰险也从不回头,也许非要等被打得遍体鳞伤才能停下来片刻,可那又怎麽样呢?他不服,他偏要以蚍蜉之力撼天,偏要在这孤寂人世坚守着自己的信仰。
任谁也改变不了。
可雪尽唯一控制不了的便是自己的心,阿夕已经是预料之中的意外了,他本是化了分身去守护她,可她偏偏对一个指灵动心了。
然而他和烟归的命运,就像两条相向而行的河流,永不交彙,永不可能有结果。
如果他的死亡能换来她的新生,那倒也十分值得。
但,再不能越界了。
他注定会离开这个世界,怎麽能再拖累她呢?如果槐序真的是良人,他不介意将他最珍视的至宝拱手他人。
只要她好,他便能安心地去。
……
揽月阁内,烟归托着腮百无聊赖地看着阁楼之下的熙熙攘攘,红尘百态。
有一只穿着一袭十分精致繁複的碧绿百褶如意月裙的美丽女鬼正依偎在一只看着就不怎麽样的男鬼肩头,她柔声问,声音像掺了蜜一般甜,“顾郎,你会一直待我好吗?”
那男鬼揽过她的肩,两人并肩走到树下,在卖红丝带的鬼婆婆那里付了钱,拿到了这象征美满喜乐的红线,笑吟吟道:“那是自然。
生前我们不能在一起,死后再没有人能阻拦我们了。”
“可是我心下还是不安。
要是你夫人又找上我们怎麽办?”
“怎麽会她是被我们害死的,早都已经去投胎了。
我们还能在这里图个安宁。”
烟归轻轻咦了一声,又抓起一把瓜子,嘎嘣嘎嘣地磕着,本以为是什麽癡男怨女的凄婉爱情,没成想竟是一对狗男女。
难怪他夫人能投胎……
那被烟归鄙夷的两人,不紧不慢地将红丝带挂了上去,顺带还将碍眼的他人刚系上去的丝带往一旁拨开。
事了,那男鬼从怀中掏出一只簪子,很是宝贵地递到她手中,那是一只碧玉玲珑簪,不过玉的成色十分一般,烟归一眼就认出不是什麽好货色。
偏生那男鬼还要吹嘘一番:“碧云,生前未能娶你为妻,死后终于得偿所愿。
早前寻得绝世玉簪一枚,留赠佳人。”
碧云“呀”
了一声,满怀欣喜地接过,爱不释手地看了又看,喜不自禁地插进鬓发间。
不得不承认她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烟归有些看不下去,掷了一枚瓜子下去,那瓜子在空中打了几个旋儿,正中男鬼额心。
他痛呼出声,忙仰头去看这罪魁祸首所为何人。
只见烟归神色淡淡地坐在窗内,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下方,一袭玫瑰色衣衫将她的眉眼点亮,一缕月光斜斜落下,映入眼中,使得那平静的烟波流转起来,莫名多了几分鲜活生动。
他看呆了,这是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烟归冷笑一声,“怎麽送心上人礼物还送的赝品啊?是没钱还是无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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