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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锦说着就蹲下身,不再理睬卫无殇,“天宝,阿爸教你怎么收拾鱼。”
天宝拍着小巴掌,呼呼作响,双眼贪馋地追着在船板上蹦跳的大鱼,“阿爸,快,快呀……”
“好,你瞧仔细了。”
衡锦抓住鱼只以掌力开膛剖腹除腮刮鳞,转瞬就将两条大鱼收拾得干干净净,“阿爸小时候住在一个破屋里,我记得屋后有条河沟,偶尔有鱼,正好抓来打牙祭。”
卫无殇看着那一大一小忙活生计,听着卫恒说起他小时候住的废殿,好像……好像殿后是有一条河沟,连着御苑的锦池,有时宫侍们看到卫恒母子抓鱼还会冲过去揪扯打骂。
“阿恒……”
卫无殇低叫,这是他在梦中才敢呼喊的名字。
衡锦只觉一股大力刺入头顶,颅内立刻炸开剧痛,他摇晃了一下,差点跌入水中,天宝惊骇地抓住他的胳膊,“阿爸……”
衡锦撑住船帮,等待疼痛缓解。
“阿恒,你怎么了?”
卫无殇发现了衡锦的异样,立刻趋近,衡锦却惊得向后退去,戒备地瞪视着他:“你善用摄心术吗?为何看到你我就觉得头痛欲裂?”
此时天宝也以仇视的目光瞪着无殇,——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总是惹得阿爸身体不适!
“我……你……”
卫无殇无言以对,“我是无殇……”
他徒劳地重复着自己的名字。
“我知道,花……呃……”
衡锦顿了一下,困惑地看着卫无殇,“……花,你是姓花吧?叫花无殇,啧啧……”
他频频摇头,表情很不以为然,“你的这个名字不好,竟与卫无殇同名,注定一生难安。”
卫无殇砰地一下跪倒在船板上,膝盖撞上硬物钻心的疼,他的心里漩出一个深渊,灵魂直跌而下,摔得粉碎。
衡锦不再理会失魂落魄的卫无殇,带着天宝来到船尾,将鱼用刀片了放入滚烫的藜米粥,再撒入姜丝葱花和粗盐粒,“天宝,把酒坛子搬来。”
天宝四肢并用爬向船篷,见那个奇怪的漂亮叔叔还呆呆地扑跪在船板上,天宝疑惑地抓抓胖头,此时又有点可怜这个叔叔了。
天宝抠开船板,从狭小的底舱中抱出一个小酒坛,晃了晃,立刻憋嘴哇地哭了,“阿爸……阿爸……”
他拖抱着酒坛子连滚带爬地回到船尾,“阿爸……酒没了……”
“什么——?”
衡锦一把抢过酒坛晃了晃,‘通’的一声扔进河里,“龟儿子胡四儿……又偷喝爷的酒!”
“哇哇……哇……”
天宝仍在哇哇大哭,“阿爸没……没酒了……阿爸会……会疼……哇哇……”
“哭啥子!
没出息!”
衡锦喝斥着一边抓起个饱满的莲蓬丢给天宝,“哭死酒也回不来了,饿了就自己剥莲子。”
“我带了酒来。”
一道沉郁悦耳的男声突然响起。
衡锦和天宝都回头望去,见那个花无殇已穿过蓬舱来到船尾,他的手里举着一个小酒坛子。
衡锦双眼一亮,天宝立刻咧嘴笑了,大泪珠子还挂在他的长睫上。
无殇手臂一扬,酒坛直向衡锦飞去,衡锦随手接住,准确无误,他的心里一晃,此情此景好像……好像在哪里见过?衡锦再次回眸望向卫无殇,——这个俊秀的男人真有点邪门儿!
“什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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