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懒得跟他争辩,跟裴术说:“光是今年,我已经给你妈七八万了,差不多一个月一万多,就算她找个工作也找不了一个月一万多的啊。”
裴东卿听到这话,挪了下腿,是个不耐烦的意思。
寸头男还在说:“你妈岁数也不小了,长得也没年轻时候漂亮,说句不好听的,到这会儿了,不值钱了。
她得认了。”
光膀子的“噌”
地站起来,薅起寸头男的脖领子:“你好意思说?甩个不干净的货给我?”
寸头男读过书,干不出跟他互殴这种粗鲁的事,但他有一张利嘴,专挑他不爱听的说:“你找上裴东卿不也是看她长得俊俏?你又有几分真心?现在她年老色衰了,你新鲜劲儿过去了,开始说她不能供你了?做个爷们混到你这份儿上,你不觉得可悲?我个看客都替你不好意思。”
光膀子的一巴掌掴在他太阳穴上:“放屁!
我就说你怎么同意离婚,合着你早想把这个丧门神脱手了!
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扭打在一起,裴东卿突然爬起来,跪着挪到裴术跟前,攥住她的手:“裴术!”
裴术看向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感情。
裴东卿并没有求她制止两个男人的争吵,也没有对她这么些年来的枉为人母感到抱歉,只是说:“妈需要钱,妈有了钱生活就会好起来了。
裴术你有钱对不对?”
裴术无动于衷。
裴东卿摇着她的手:“你是警察,你肯定有钱!
你给妈十万,只要你给妈十万,妈以后再也不去找你了。”
这时候,卧室里传来小女孩的哭声,哭得嗓子哑,可扭打在一起的两个男人、跪在裴术脚边的裴东卿就像聋了一样。
裴术持续没有反应,裴东卿也不高兴了,站起来,冲她嚷嚷:“我也不知道生你干什么!”
这边动静有点大,掐在一起的两个男人暂时休战了,看起她们母女俩的热闹。
裴东卿越骂越难听:“跟你那短命鬼的爹一样没德行!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东西,我就不该生你!
省了到头来什么都指望不上!”
裴术的那种麻木特别恐怖,就像是这一幕她已经看过无数遍。
裴东卿往地上啐一口唾沫:“你现在能耐了,有出息了,过上好日子了,你就不知道我供你吃供你喝的辛苦了,你这跟个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裴术觉得好笑,就笑了下。
裴东卿更来气了,她往常最爱扮得弱不禁风、乖巧柔顺也不扮了,嘴脸别提多丑恶:“你少给我哼哈的,没我哪来的你?我把话给你放在这儿,百年之后,你怎么对我,你的儿女就怎么对你。”
又是那套车轱辘话,裴术不想跟她浪费时间了,随口问了句:“你刚说,多少钱?”
听到钱这个字,裴东卿的火消了,手背抹抹眼泪,朝裴术迈了几个小碎步:“二十万,只要你给我二十万,以后你妈是死是活,都跟你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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