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微小的变化肉眼不可察,有时心里更是感觉不到,但这些变化所支配的行为全都暴露了她。
覃深坐在餐桌前,动筷之前问她:“可以喝一点酒吗?”
裴术没说话,走到酒柜拿了瓶红酒,开酒后倒进醒酒器,然后又回到阳台。
覃深半抱着臂,手肘杵在桌上,看着裴术。
裴术弄着自己的花,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才注意到这些花已经很久没有冒出新芽了,需要修剪的地方还挺多。
桌上的饭菜还在冒着热气,覃深却能一直盯着裴术的方向。
裴术感觉到身后的目光,剪花枝的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想知道覃深看她出于什么目的,这件事占据了她的脑袋。
覃深看她的动作越来越不连贯,站起来,走过去,拿过她手里的剪刀。
他离裴术很近,裴术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
她往边上挪了挪。
覃深又靠近了一些,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
裴术躲不开了,索性站起来,回到餐桌,既然他不想吃饭,那就她吃。
她刚拿起筷子,覃深说话了:“你这两盆花的花盆不太合适,我给你倒换一下。”
裴术没说话。
覃深帮她把两盆花互换了花盆,然后再浇水,看起来果然和谐了一些。
正好风从窗户飘进来,吹动了两盆花的枝叶,就好像是它们在回应覃深的辛苦。
裴术突然食不知味,开始胡思乱想植物也有区别对待?看覃深长得帅就对他摇摆?
她放下筷子,想倒一杯酒给自己。
倒酒时,无意瞥了覃深一眼,发现他在抠指甲里的泥。
他很礼貌,只在阳台,但笨拙的动作就好像在说,他从未做过倒花盆这种事,也是第一次弄脏了指甲。
她起初是当作看不到的,后来实在忍不住,走到客厅,拿起牙签盒,返回到阳台。
覃深抬头看着她。
裴术什么话也没说,把他手拉过来,帮他把指甲里的泥都挑掉了。
这个过程并不长,甚至可以说有点短,但在两个人的感受里,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裴术掌心的温热和覃深手指的冰凉碰在一起,是他们彼此都很难驾驭的化学反应。
裴术给他挑完就回了房间,坐在床边。
她在想,她刚才那是在干什么?他自己乐意倒花盆,他弄一手泥跟她有什么关系?
覃深去卫生间洗了手,然后去叫裴术:“吃饭了。”
裴术在他声音传来时,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整理起床上的毯子,就好像她进来只是因为毯子乱了,摊着不好看,她想整理整理。
覃深看她慌里慌张,笑了。
裴术随便整理了一下,整理好出去,发现覃深站在桌前等她。
覃深拿了两只杯子:“喝一杯?”
裴术没吭声。
覃深又拿起醒酒器,准备倒酒时,裴术刚好坐到餐桌前,他倒酒的姿势没选好,醒酒器从他手里滑落,即将要落到地毯上并弹起洒一地时,裴术伸手接了一下。
只是接还不如不接,醒酒器的形状不太规则,她没握住把,被迫托了下底部,整个器皿在她手里翻转,酒液受力涌出,全溅到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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