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洗手间拿拖布。
柏克恭先我一步,他对我说:“你既然穿了旗袍,就做一个旗袍诗人该做的事儿。”
他一身价格不菲的黑衬衫黑西裤,反倒去弯腰拾掇了。
褪去慵懒不羁的姿态,倒有些温柔的影子留存。
文老师是怎么夸他的来着?
贤惠,能干,好小子。
我偶尔会从打扫中,获得关于旧物与新生的写诗灵感,但当一条易疲易乏的咸鱼也很好,乐得清闲。
我喜欢“旗袍诗人”
这四个字,这让我与众不同,不再是人海里辨不清面貌的张三。
我很幼稚天真地念叨:“旗袍诗人,我是旗袍诗人。”
柏克恭见我这沾沾自喜的样子,觉得好笑:“不然?形容美人的?”
我美而自知:“你说这话,就好像我不是美人一样。”
我不落下风,但我知道我并没有生气,反而是……娇气。
天呐,竟然是娇气。
“你?”
柏克恭挑眉,他的眉毛很有型,我听到他笑了。
低低的,但爽朗而明晰。
我想他本就是一个爽朗的人,只是成长经历并不是太好,反而变成怕水怕阴的仙人掌,学会了口不对心。
“你只说一个字的原因,是因为你也觉得我说的对。”
说完我就跑开了,因为我还没有脸皮厚到与他争论我美不美的问题。
蒋潇然说,柏克恭只会对我笑,我告诉她,他私下里常笑,但总是不看我。
我从不隶属于任何人的“特别”
,我仍旧自己给自己添加光环。
我在书店里,每天只剩下弹琴看书可做,哦,外加和出版社对接出版事宜。
新诗集快要出版了,我将三月份的江南经历写成了诗,我很满意我的文字,希望能再掀纸质书阅读风潮……】
“卓李华,你还想不想上岸了?”
柏克恭放下手中的纸笔,将写了满满一页的信纸方方正正叠好,踹进胸膛前的衣兜里。
纸张太鼓,衣兜太小,很容易当啷下来,柏克恭低头瞧了一眼,用圆珠笔夹住了,宝贝似的按一按。
“我想。”
卓年还在写,肩脊端正姿势标准,她的字很漂亮,一笔一划是洒脱大气的行楷。
“想还不靠我近点儿?”
卓年余光看见柏克恭拿起打印好的物理习题走过来,在信上继续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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