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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幺抿嘴又松开道,“我这不是破烂,是宝贝。”
惠婶也跟着笑道,“对呀,谁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李地主的心头肉,可只敢宝贝堆上来哦。”
这里住的,是李地主家的外室芸娘。
李地主家正室凶悍,李地主本人附庸风雅,从青楼看中芸娘为之赎身,只敢把人养在外面。
惠婶说着,就要把楚幺背篓里的笋子给对方瞧;可楚幺先把竹篮搭着的粗布掀开,把新鲜白胖的竹荪递给粗使婆子看,“这就是宝贝。”
惠婶看到蛇泡菌吓得一跳,那粗使婆子当即垮脸要关门轰人。
楚幺是害怕的,他努力跳出过往阴影带来的胆怯,想起喜鹊说的功效,楚幺便说了出来。
他还记得喜鹊说说话要大声要自信,就如同喜鹊大声背书一般,楚幺提着嗓子说的很大声。
“它叫竹林吐一芝,是堪比林芝的宝贝,能治病还能美容养颜,这就是宝贝,是你自己不识货。”
惠婶倒吸一口气。
这孩子说话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啊。
但看楚幺的神色,却只是认真强调这就是宝贝。
倒像是不谙世事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令人多不愉快。
这是什么宝贝,怕是这孩子亲戚骗他出丑吧。
惠婶觉得要砸了,赶紧说些好话,带着孩子走。
但那粗使婆子反而不让他们走了,乜斜着眼道,“你等着,我家主子看过再说。
若不是什么宝贝,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楚幺没做声。
面色反而有些疑惑,探究问道,“我真的看着很好骗吗?”
“我真不是小孩子啊。
十八岁了都。”
对方要真是蛮不讲理的人,惠婶便不会多次找来吧。
说话难听,但显然每次都买了,所以心里有些郁气。
那粗使婆子见楚幺求知般的发问,挑挑眉,转身关门进去请示主子。
不一会儿,门开了。
粗使婆子只叫惠婶拎着楚幺的东西进来,忌讳楚幺是外男,只让人在门外等着。
惠婶有些犹豫,楚幺把东西都给她,包括两株兰草。
惠婶见他信任,便也没说什么。
楚幺不知道卖什么价,她也不知道卖什么价,但起码她比楚幺靠谱些。
于是背着背篓拎着篮子就进去了。
楚幺在外面等着有些无聊,看看日头已经登顶了。
他靠墙蹲着,喝着白骨准备的蜂蜜水,不知道喜鹊它们在干什么呢。
喜鹊估计会啄老虎,老虎沉迷舔毛,再懒洋洋爬起来巡逻山头。
白骨会干什么?想着想着,楚幺好像发现自己对白骨一点都不了解。
白骨好像一直都跟着他身后,一天都围着他转。
楚幺闲的无事,撅着屁股蹲在墙角看到一串蚂蚁朝他排着长队走来。
正当长长的蚂蚁昂头挺胸走到他脚下,楚幺准备后退让路时,那领头的蚂蚁又折回去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像是在楚幺面前巡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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