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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在手指间燃尽,续上一根。
从前为了她,花了大力气戒烟,重拾起来却轻而易举。
什么事什么人,一旦成了瘾,放弃总是比较难,他得花多大的力气,才能从心里,放弃她?
随即为自己的想法笑出来,黑暗中,没人能看到这抹痛苦到扭曲的笑,放弃她?他竟然妄想能放弃她?她是最烈的毒,是最甜的蜜,是最深的瘾,早已植入他的心,渗入他的血,蚀入他的骨。
永远,永远,永远都休想......忘了她......忘了自己,还爱着她。
清晨的微光,穿过窗帘,隐隐约约透进书房,房外有人敲门,在得不到回应后,小心翼翼地开口:“少帅,代小姐想见您。”
孙辅在门外,先是听到“咣当”
一声响,不知是什么东西打翻的声音,房门很快被拉开,看见萧佑城一张脸,憔悴苍白,声音嘶哑,急促慌乱,“她在哪?”
孙辅垂下眼皮,“代小姐就在府外。”
片刻的沉默,只听见萧佑城粗重又紊乱的呼吸,“请她进来。”
复又道:“带她去南书房。”
这间屋子里,太重的烟味,她不喜欢。
代黎跟着孙辅走进大帅府,她的烧热非但没退,又重了几分,恍恍惚惚的,看不清府里任何的景物,终于停下,孙辅敲敲门,轻唤:“少帅。”
似乎是有人应声,孙辅推开门,代黎径自走进去,看见萧佑城负手立于窗前,只给她背影。
她站在门口,看他沉默的背影,渐渐变得有些模糊,她退后两步,借助墙壁的力量支撑自己的身体。
她开口,问,“为什么?”
她不明白,明明是好好的,一切都是好好的,昨天他还陪她去看家具,分离时还因为讨吻而向她撒娇,为什么可以短短几个小时之后,说对不起,说,他要娶别人......
他以前曾对她说,万一再有误会,希望能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所以她现在来找他,给他解释的机会,等他告诉她,这一切,只是一场误会。
会不会,只是一场误会?
他沉默了半晌,没有回头,说,“黎,你知道她的身份,她的家世。
娶了她,不费一兵一卒,我就能统了这天下。”
她双手撑住墙壁,撑住不让自己的身体滑下去,指尖在微微地颤抖,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微弱的声音从颤抖的双唇间溢出,一字一顿,“我、不、信。”
他恍惚是笑了,还有没有回头,“黎,我是爱你的,很爱......所以我曾经犹豫过,在你与江山之间犹豫过,曾经想过选择你......可是,黎,这一份诱惑,真的是太大......”
虽是旧式屋子,墙壁上却糊有法式漆皮印花纸,但依然冷,寒意一波一波,侵心入肺,扣在墙纸上的指尖一点点泛白,原本因烧热而潮红的脸色也煞白,完全失了血色,她快要撑不住,身体撑不住,意识也撑不住,脑中的胀痛将要炸开了一般,迷了她的视线,他冷冽的背景,越飘越远......越飘越远......
就在代黎的意识将要涣散的时刻,房门被推开,伴随着柔美清脆的女子声音,“佑城,约好了今天去看礼服,你......”
话语骤然停顿,大约是看见了屋里的两人,改口道:“打扰了,你们聊。”
随着沉闷的落锁声响,代黎一个激灵直起了身子,萧佑城终于回身,却不看她,低着头往门口踱了两步,在离她几米开外处又停下,闷声开口:“我今天还有事......让孙辅送你回去......”
代黎缓缓挪了挪身体,原来,不依赖墙壁的支撑,她自己也可以站稳,些许的冷静后,许多疑问瞬间涌上心头,她问他:“你并不是刚认识她,为什么现在做这个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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