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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文勇赶紧上前陪着笑,“少帅,您也在。”
萧佑城却连正眼都不瞧他,“不知钱少校是得了谁的令,不在城外驻防,跑到这里来消遣?”
不远处,一排妆镜台,禾老板背身而坐,显然还未卸妆,仍穿着厚重的戏服,低着头......她在......吃面?!
......萧佑城只觉得心口在抽搐......
钱文勇听出萧佑城话里的恼怒,再不敢接话,一旁安安静静垂了头,心中只是叫苦,少帅多次告诫不许扰民,这次定是饶不了他。
等了好一会,攥了一手心的汗,终于听见萧佑城开口:“先给禾老板道歉,领了你的人回去。”
钱文勇纵然有千百个不情愿,却也只得磨磨蹭蹭去道歉,禾老板却继续吃她的面,完全不去理会钱文勇。
萧佑城并未想到,台底下的禾老板竟与在台上时判若两人,这样的静,这样的冷。
这些个争执,明明是因她而起,她却仿佛置身事外;明明就坐在那里,却仿佛与人隔着千万里。
然而没人能够忽视她的存在,只这一样气质是与台上的禾老板相通的。
钱文勇离开后,萧佑城再一次为北军此番的失礼道歉,后台围了许多人,有藏春园的老板杂役,也有几名年轻男子,精壮匪气,想是混帮的,见这一番情景,知他便是萧少帅,也没再纠缠,客气回应了几句。
禾老板却始终没开口,一直吃完她那碗面,进屋换装去了,在她起身的那一刹那,瞥一眼镜子,与同样将面容映入其中的萧佑城对视,只一瞬间,视线便错开了,萧佑城猛地一震,生生定在原地......那样的一双眼睛......怎会有那样的一双眼睛......
眼见禾老板进了里屋,常霏走过来致谢,言辞里隐约透着送客的意思,萧佑城找不着留下的理由,与常霏一道出了园子,却不见代府的车,常霏说司机家中有急事,先回去了,萧佑城自然不能眼见着常霏自己叫车,坚持要送她回去,常霏便也没推辞。
出了代府,飞一般的将车子开至大福码头,码头上空空荡荡,只几间仓库,隐约透着光。
将车子在仓库前停下,立即就有几个人围上来,手中俱是拎了枪,恶狠狠地呵责,“哪条道上的?”
萧佑城下了车,离他最近一个矮胖子想要搜他的身,却被他一个反手推开,随着矮胖子的怒骂,几把枪同时抵上了他的额头,萧佑城却还能从容地笑,“我要见你们代小姐。”
许是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几人默默看他一会,没再多问,被他推开的矮胖子往仓库里走去,余下的仍拿枪抵了他的头。
仓库里拉着电灯,只一盏,照得并不十分亮,可从暗处看过去,却也清晰,大门不远处,几人倚靠着斑驳的墙面,俱是无袖衫,短马夹,头顶低低压了帽子。
其中有一位着了与别人不同颜色的马夹与帽子,身材也纤瘦,分外乍眼。
矮胖子凑到那人跟前,说了些什么,伸手往外一指,那人顺着他的手臂看过来,外面这样黑,自然什么也看不到,转身对旁边人嘱咐几句,便随着矮胖子出了仓库。
那人渐渐走近,萧佑城因瞧了一会仓库,眼睛一时间不能适应暗处,听见那人沉声开口:“都进去。”
只一瞬,人便走了个精光,萧佑城也终于能模糊看见她的模样,即刻就忘了此行的目的,只觉得生气,默默从后座拿出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太用力,箍得她有些疼。
她瞧出他的不对劲,“大半夜的跑来跟我生气呢?”
他几乎咬牙切齿,“现在是什么季节?穿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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