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殷白是被陆望叫醒的,他记忆有些模糊了,下意识便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四肢重的厉害,缓了片刻,才能坐起身来。
他很困,脑中也是一片混沌:“你怎么起的这样早…?是不是要干活?你等等,我马上就起床…”
殷白说着,作势就要起床,陆望却将他按在了床上,朝他摇摇头,然后将一碗漆黑的药端给了殷白。
“这是什么?”
陆望笑了笑,温声道:“这是可以治你病的药。”
殷白低头嗅了嗅那药,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鼻而来,其中夹杂着似有若无的铁锈味,有些奇怪。
“陆望,我的病是治不好的,不必为我劳神,你让我起床吧。”
“先喝了试试看吧,兴许有效果呢?”
陆望很执着,殷白无奈,只能在他的注视下,皱着眉将那碗古怪的药一饮而尽,而陆望在看他喝下药液的一瞬间,眉头舒展开来,迅速接过药碗。
殷白也在此时注意到,陆望的脸色异常的苍白,口唇毫无血色,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问道:“没休息好吗?”
“没事,就是早起受了凉。”
陆望朝殷白微微一笑,转身便要离开,殷白虽然睡意朦胧,却眼尖的瞥到陆望手腕竟然包裹上了一层麻布,他皱了皱眉,立即叫住了陆望:
“陆望,等等,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陆望面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垂眸掩下情绪,笑着摇了摇手:
“你说这个,今天早上干活不小心伤着了,没事。”
殷白目光落在他身上,他想去那碗药中的铁锈之味,脑中生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他抬眼直直与陆望对视,向陆望伸出手:“给我看看。”
“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
殷白的语气沉了下去,陆望眼底闪过一丝暗沉,他不在推脱,而是将手腕伸向了殷白,殷白看了他一眼,缓缓揭下了那麻布。
视线之内,陆望雪白的手腕处的确有一处伤痕,只不过…是在手背。
殷白有些诧异,看来是他想多了。
“你看,真的没事,不用担心,我先去收拾一下,你先躺着。”
语罢,陆望笑着端起药碗离开了屋内,在合上门的一瞬间,他面上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双眼中一片阴翳。
殷白的情况越来越差了,从病发到现在,不过半月余,就已经发展至此。
他现在记忆混乱,就连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已经记不清了,他晕倒前明明在田地里,正直午时,他却不记得了,还说现在是早晨。
都怪他,把握不好血液的浓度,才导致殷白至今才喝上药。
陆望端着药碗的手微微泛白,他大步朝着饲养蛊虫的屋子走去,进入后立即放上了门闩,然后在其中选了一只蛊虫,面色无常的放进了自己口中。
不过须臾,陆望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他眉头紧紧蹙起,额头满是细密的汗水,垂在身侧早已紧紧握成拳,他一个趔趄,跌坐在了一侧的桌前,他浑身颤抖,双唇紧闭,像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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