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婵奴身后的是孙姑姑,容长脸面,气质高傲,不苟言笑,通身气派让屋里氛围瞬间不一样。
打徐漪记事起,孙姑姑就在身边教导规矩礼仪。
因母亲柳氏门第不高,若不是父亲坚持,徐太傅绝对不会让柳氏进门的。
故而,徐漪出生后,徐太傅极为重视孙女的教养,特意从宫里请来了孙姑姑。
孙姑姑早年在宫里受过太傅恩惠,将教育徐漪视为毕生事业。
太傅是男子,不能时时盯着徐漪,而孙姑姑就是太傅的手眼,时时刻刻都谨记太傅交代,时时刻刻都记得要规训徐漪。
世家望族的女儿,不能有一点失仪,不能有一步走错。
这是徐太傅对徐漪这个孙女的要求。
即便徐太傅如今不在身旁,孙姑姑仍秉承这一点。
如今徐漪有了婵奴,孙姑姑又自告奋勇地承担起教导婵奴的职责。
照她的话说,徐家目今是败了,但破船还有三千钉,徐家的门楣还在,长安好多双眼睛都盯着。
婵奴不能给徐家丢人。
在这个徐漪这儿,真正能主事的,大家都怕的,不是徐漪这个主子。
而是孙姑姑。
知道孙姑姑最瞧不上胡氏小门小户的。
所以,方才徐漪让孙姑姑领婵奴去隔壁哄睡了。
结果这小祖宗听到母亲房中有动静,又跑进来,孙姑姑也跟进来了。
徐漪想安慰女儿,可仍旧咳喘不止。
孙姑姑眼睛一横,吩咐香雪和另一个婢女秀雨又是端痰盂,又是递帕子。
几声急咳之后,徐漪把刚吃的药吐了出来。
婵奴年纪小没经过事,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孙姑姑皱眉喝道:“哭什么,没出息。”
婵奴惧怕姑姑,只要她一开口,婵奴立马闭上嘴,强忍着泪水,憋着嘴不出声。
屋里人多少都有点紧张,唯有孙姑姑傲然挺立,临危不乱。
孙姑姑来了,胡氏不敢吵嚷,低头噤了声,暗忖要是徐漪有什么好歹,她可负不起这个责任。
不一时,孙姑姑退出来,高昂着下巴对胡氏道:“舅夫人,明儿再说吧,女君的精神实在不能支持。”
孙姑姑语气不算客气,带着贵族应保持的骄傲和蔑视。
胡氏面色犹豫,朱芷兰赶紧抢白道:“可人命关天啊,多耽搁一天表哥就多受一天的罪。”
朱芷兰拉着胡氏还想靠前,孙姑姑一抬手,身旁的秀雨张开手臂,不许她们进去。
正当僵持不下时,一双纤细的手缓缓撩开帘帐,徐漪轻声道:“姑姑,没事的。”
“不行!”
孙姑姑很坚决,“女君身体要紧。”
婵奴转过头,红着眼圈望着徐漪:“娘亲,你好些了吗?”
徐漪温和地冲她笑了笑,报以安慰,“我好多了。”
孙姑姑站在榻前,居高临下地质问徐漪:“女君,方才你们说的老身都听到了,晏楚与徐家有深仇大怨。
你若向他低头乞怜,徐家的脸面何在?”
孙姑姑深受徐太傅恩惠,两人思想高度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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