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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阿晖写给他的。
如果没有这些信,这两年都不知道怎麽熬过来。
阿晖一看,立时开心起来,拉了哥哥进屋,给他倒水洗脸,又从灶间拿了刚凉好的酸梅汤。
阿荣洗脸喝酸梅汤,看见黑炭头傻傻地托著下巴看自己,这情形就好像离开的两年都不存在一样。
黑炭头就是黑炭头呢。
阿晖目不转睛瞧著,哥哥真的很好看,比以前高了,也瘦了,眼神里多了几分说不出的东西,变得更有味道了。
他觉得再多的言语都形容不了。
“哥,你什麽时候再去?”
最好再别去了,可是阿荣三年满师,还有一年多。
阿荣略略垂下头,嘴抿得很紧很紧,然後抬起头,比起手势,很用力地: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眼里充满了愤恨,耻辱,还带了些挫败、失落,复杂之极。
第三章
惠晖一愣,药店的人欺负哥哥了吗?
他霍地站起,抓住阿荣的手:“哥,谁欺负你?”
我替你出头。
阿荣见阿晖义愤填膺的模样,反倒平静下来,微微摇了摇头,眼睛看向别处。
阿晖更慌了:“哥!”
他熟练地在阿荣手心里写字:跟我讲。
阿荣心境复杂得很,虽然黑炭头长得比自己还高,可他是弟弟啊!
自己两年前出门时想著挣钱养家,如今却一事无成跑回来,还要家里人担心。
他心性本就极为要强,在外受了委屈也一力承担,可如今和药店老板夫妇吵翻,连药工都做不成,真是太丢脸了。
他微微嘟了嘴,自己跟药店老板娘真是犯冲,石家老板娘是这样,上海那个恶婆娘更是……为什麽要遇到这种倒霉的事情!
阿晖捏著哥哥的手,转到他眼跟前,一边说话一边写字:你讲啊!
说话的时候,便瞧见阿荣嘟嘴的样子,他只觉得呼吸一窒,却再说不出话来。
在他心里,哥哥一直是强悍的,会打架,会打弹弓,什麽都学得很快,从没见过他发愁郁闷的样子呢。
阿晖几乎是立刻下了决心──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哥哥难过。
阿荣的手心又有了熟悉的触感,弟弟浑圆的指头一笔一划地写著,他突然觉得好过多了,顺势将手握住,连同阿晖的手一起。
他站起,眉头舒展开来,嘴唇微微翘起,另只空闲的手比著手势:我不回去了!
阿晖拼命点头,回来就好,哥哥回来比什麽都重要!
他也不再问阿荣这两年的事情,只说镇上的情况,自己念书的情况,最後便说到去县中上学的事情,毕竟是孩子,说这话时得意非常。
阿荣听了当然高兴,两个人紧靠著坐在长条板凳上,大热天也不觉得热,你说说,我比划比划,再写写字,时间便过得很快很快,等惠祥和阿桂关了铺子回来,兄弟俩还在聊天。
惠祥见到儿子激动得不行,阿桂张罗饭菜,一家人又团聚了。
饭桌上,阿荣只表示不再回上海,多的也不说,具体情形还是家人从多个渠道打听回来。
原来阿荣去了上海後,药店老板见他虽不会说话,却聪明伶俐,对他甚好,但阿荣毕竟听不见,而药行的规矩是抓药认药都须口授,於是学起来格外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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