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胤禛立即笑开了去:“你以前也算心机深沉,却不会这样杞人忧天。
朕还怕咱们养不出一只如狼似虎的儿子来呐,你看看大清将来五十年要打的仗要用的兵,怎么你怕累不死咱俩?”
胤禩一听不由跟着哂笑起来,他这几日睡不踏实,几次梦见当年太子二哥讲学时的样子,一转眼那张脸就成了穆宁齐的小脸。
再有,他自己清楚自己的身子,自从生下六公主之后,他明显精力更不比从前了。
还有太医说的话,他不得不放在心上。
胤禛拉了弟弟的手,用沉稳的声音说:“你总是喜欢费神想这些,如今身子弱了还不肯好好歇一歇。
当年的教训我记着呐,你就把心都放回肚子里,只管好好教导穆宁齐,等他长大了正好从军替朕分忧,到时候你别心疼舍不得。”
胤禩咕噜道:“爷不是女人,哪能舍不得儿子?你尽胡乱栽赃。”
胤禛看弟弟鬓角发梢,慢慢说:“如果我活得到五十岁,或者更早也成,穆宁齐能担得起天下这副担子了,我就禅位。”
胤禩也用一样缓慢而低沉的声调说:“我怕四哥你舍不得,江山如画乱人眼迷人心。
当年多少兄弟尽折腰,四哥就放得下?”
胤禛无情戳穿弟弟的华丽辞藻:“你前些日子给穆宁齐读通史,说得不就是汉武唐明皇老年昏聩刚愎自用,没有死在该死的时候吗?难道不是故意读给我听的?其实你心里嘀咕的是圣祖吧?”
胤禩完全不脸红:“爷又没说错,太宗皇帝早年多么英明,后来有了宸妃也干了不少糟心事。
四哥不是不知道现在朝臣宗室怎么议论咱们。”
至于他们老爹那摊子事,还是别在明面上提,伤感情。
胤禛这次又听懂了,于是他说道:“宸妃同你怎么能比?那就是一个地地道道拖后腿的女人,你可是我的臂膀手足。
禅让的事情也有先例,大清要打那么多年仗,当然要年富力强的人坐镇才好。
再说,那时候你可就是名正言顺的皇太后了,高兴不?”
高兴你阿玛个头!
谁要当皇太后!
爷才不稀罕!
无论如何,这一次谈话对两个人都有触动。
胤禩可以毫无顾忌放手调教儿子为君为臣之道,胤禛也意识到他不能像雍正朝那般一手独断乾坤,为储君扫清满地泥泞。
胤禩的意思,儿子该疼时疼,也是必须摔打的,以往皇帝做法不啻于将一匹狼养成豺狗。
胤禛之前的路子或能培育出一个手段柔和一点的盛世之君,但在风雨飘摇的年月就容易养出刚愎自用的性子。
不过手段胤禛还是就那几个,当年他和一堆兄弟那都是被骂出来的,琉璃心被圣祖戳碎了之后剩下的可不就是铜墙铁壁的心啦?
或者他们可以扶植一两个兄弟让五阿哥感受到危机就在眼前?胤禛不是很确定这种做法会不会适得其反。
最后胤禩说,皇上把太后接回宫吧,这样五阿哥就能感受到很多无法言传身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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