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临顿了下,道:“娘,你也可以去满家坐坐。”
满娭毑能来,方母自然也可以去,大不了互相伤害么?
“去了,也难为不了满娭毑,还是春桃受累,哦,春桃就是满娭毑的儿媳妇。”
方母说着,脸色好看了些,兴致勃勃给方临八卦道:“临子,你不知道,春桃嫁过来前,叫汤惠兰,是个好名字吧?可过了门,满娭毑磋磨她,才给改了名字。
春桃你没见,那个瘦的、可怜的啊。
在家,满婆子这个婆婆什么都不做,她从早到晚都有干不完的活,洗衣、煮饭;出门,城外还有几亩地,除草、种菜、耕耘……没有喘息的余地,挨骂是家常便饭,连别家的驴子都不如。
也是娘家没人,春桃嫁过来时陪嫁的板凳、桶、脚盆都没有,家穷。
听说春桃家本来也是不错的,可她兄长逛青楼,大手大脚,给娘活活气死了,爹也是个不中用的。”
方母这两天也不是白过的,将满家打听得清清楚楚,或许是想反制满娭毑?
不过,她这人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不待见满娭毑是一回事,可一码归一码,却也不会拿着春桃出气。
“总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娘,你想怎么办?”
方临问道。
“能怎么办?还是那句话,不能骂,不能赶,关门不理都不行,都是街坊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传了出去,人家会说咱们不会做人。”
提起满娭毑,方母八卦的心情都没了,又是愁眉苦脸。
方临想了下,道:“这样,下次爹去做工,娘、萱姐你们干脆躲出去,去耿家、桂花嫂家。
爹若是不做工,在家,那就请耿家媳妇、桂花嫂过来,咱们家有客人,满娭毑再来坐,那就是不知分寸了,出去咱们也有话说。”
的确,若是家里有客人,邻居一般是不好来串门的,那叫不知礼数,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也就不怕和满家撕破脸了。
“也好,还是我儿有办法!”
方母拍了下手,转愁为喜,准备赶明儿就试一试,这去了闹心事,顿时想起了什么:“哟,光顾着说话了,我儿早就饿了吧?我去厨房帮忙,很快饭就好。”
方临也去门口,抱一些方父今天买的柴火。
可巧,正好看到了隔壁满娭毑的儿媳妇,也就是方母口中的春桃。
对方长得蛮高,奇瘦,身子扁扁的。
皮肤却挺白,可长条脸上没一点血色,两根辫子垂到肩膀,却没给她带来一二分妩媚,横看竖看都是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春桃,给我泡杯茶!
春桃,死着没点眼色,还不给伱爹的烟袋子送来?”
这是满娭毑的声音。
春桃忙得脚不沾地,泡茶递到满娭毑手中,又将烟袋子送到满老倌手中,点着,那双黯淡的双眼仿佛被生活染上了一抹灰色。
方临皱了皱眉,他不是很快给人下论断的人,但满娭毑在自家所为,还有对自己儿媳妇的表现,让他少见地这么快对人产生了恶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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