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君青:“你在担心他吗?”
他说:“谁?”
我指指病房:“你在担心我的爸爸吗?”
他笑了:“小孩子懂什么。”
我说:“刚好比我爸爸懂得多一点点。”
他盯住我,似乎在看我究竟瞧出来多少。
我问:“你喜欢他?”
君青两只眼睛瞪大,一副好像见了鬼的表情。
不用说话就已经是回答。
我又问了一遍:“你喜欢他,对吗?”
他与我对视半天,终于败下阵来,向我投降:“是的,我喜欢你爸爸。”
“有多喜欢?”
“不知道,”
他苦笑说,“我只知道,过去十多年,在我梦里,我仍追着他的背影跑。
除出他,在没有别人。”
我点点头。
走廊里很安静,一直没有人走过。
我坐在椅子上,两条小腿晃来晃去。
段浓在妈妈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想也知道,妈妈在向他哭诉她的伤心事。
君青显得很烦躁,他又把烟盒掏出来,但是并没有点燃,只是放在手里转来转去。
我问他:“那么,你会拉小提琴吗?”
他转过头看我。
我朝他做出一个拉小提琴的动作,一手撑琴,一手提弦,在虚空中拉动琴弦。
他轻轻笑。
他说:“是的,我会拉小提琴。”
段浓说毕业那一年,君青在他面前拉完一曲勃拉姆斯小提琴奏鸣曲,然后就那样一言不发的离开。
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的段浓一定不明白,勃拉姆斯小提琴奏鸣曲,即是没有说出口的爱。
“那么我请你做我的家庭教师好不好?”
我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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