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的他又拨了一次凌浅的电话号码,还是无人接听。
在家里冲完澡后,就一直站立不安地走来走去。
外面忽然下起了大雨,他想起范妈妈方才出去没有带伞,便换了衣服,急匆匆到楼下的超市找人,却没有找到人。
站在那间生鲜超市的出口很长时间,他都没有看到范妈妈。
握住伞,对着被雨困住的城市和人群,拿不定主意要去那里。
整个世界全部被突然下起的雷阵雨淋得那么狼狈,就好像他被凌浅攻破了防备的心,势如破竹地崩坏了。
狼狈的他忽然很想知道,那个烂货现在是在做什么?
那晚,凌浅站在楼下张望着他的寂寞受伤姿势一次次地让他感到内心疼痛。
他真的想知道,那个烂货为什么要那样做?脑海中更迭不断地浮现凌浅的脸。
寂寞思念一触即发,他全部都记起来了,点点滴滴都是恍如昨天才发生的事。
凌浅吻他时候霸道的脸,在床上看着他裸体时候的猥亵目光,还有为他口交时候,发梢在他大腿内侧制造的痛痒扫弄。
那一整夜温柔的亲吻和温热的情话,还有那舒缓的爱抚。
他不断地想着那些那些……浑身泛起一阵阵的燥热。
他好想再被他拥抱一次。
即使那样的拥抱只是意味着死心塌地地喜欢一个人却永远得不到回应的自我毁灭。
凌浅许久没有回自己租住的那间小房子,这个晚上他是带着伤回去的,因为实在走不动去其他地方了。
他出去打工的时候遇到了以前驻唱的某个乐团,跟那几个人打了起来。
上次凌浅跟他们一起合演,正好是月初疗养院那边催他缴款催得很紧的时间。
他因为急需用钱,便擅自独吞了观众给来的小费,之后又碰到陈七给出很高价钱的挖角,就离开他们,没有再跟他们一起唱了。
从那以后,他们每遇到他一次,便会合起来打他一次。
他们觉得这个男人的歌是唱得好,可是那又如何,根本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从来不把他们放在眼里,是个好骄傲的家伙。
其实没有他们为他伴奏,唱得再好也没有用的不是吗,为什么要独吞表演费?还说走就走……以为别人都只不过是他的陪衬而已。
太嚣张了。
所以他们合起来使劲践踏了他的嚣张。
凌浅走到家门口的时候,额角和手腕上都是血,头发凌乱,整个人被雨淋得湿了透,T恤和牛仔裤全部黏在裤子上,那种黏附感觉像是被谁紧窒地拥抱住了。
但是也只是像而已。
根本没有人在拥抱住他。
在大雨中流离失所的他不但孤单,还很恐惧。
他今天又去了一次市疗养院。
他根本不想去的……他的勇气已经用光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去那个苍白得像地狱一样的地方了。
小巷子里的灯光寥落,凌浅艰难地从牛仔裤口袋里掏出钥匙去开门。
然后,他看见了一个为他撑伞等在屋檐下的人。
认出是谁后,湿透了的迷茫眼睛变得更加潮湿起来。
范宜景撑着伞,站在那边等凌浅两个多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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