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还要,啊~」李其徵说完又大张著嘴,活像等母鸟刁回小虫喂食的雏鸟。
手里拿著洋芋片圆筒的巫泽远上身趋前,面无表情的又朝那张嗷嗷待哺的大嘴塞了一小叠,眼睛瞄著右手边的窗外,等待著那条长达数十公里的蔚蓝海岸线的出现。
「等下我们在“艳火之莲”
那边喝杯咖啡,那边有条小路通海边,可以下去走走,虽然不是沙滩都是黑石头,有时候还是可以翻到值得收藏的宝贝的。
」嘴巴被他老婆刻意塞得满满,却还能一边咀嚼一边说话的男人,台湾国语的口音变得粉严重,连他家老婆都听得有点吃力。
「这就是你说的“耶果猪年”
?」看见李其徵将车停在一辆行动咖啡车前,巫泽远望著招牌,想不开口挖苦他家男人都很难,「我发现你说国语说台语发音最标准的时候,都是骂脏话的时候。
」
李其徵嘿嘿笑了起来,难得的一脸难为情,「我会这样,其实可以算是职业病啦。
我爸还在的时候,我家还住在眷村,我那时只会讲国语跟一点点阿母她族里的话,台语嘛,就是阿母在工业区外围开摊卖面,我跟她向常来店里的工人们学的,从最常听见的“三字经”
、“五字经”
,到比较常见的俗俚用语,越讲越习惯,渐渐的,我讲话就以台语为主了。
出了社会又一直都在什麽籍贯都有,三教九流兼具的营建工地里讨生活,所以骂脏话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根深蒂固的变成我习惯的一部份了。
」
李其徵的这番解释,说到後头用词较雅且带著成语,腔调竟然还挺字正腔圆的,跟他平素说话的风格大相迳庭,让巫泽远忍不住面露小小的惊讶。
「你干嘛这样看我?」野兽将车停好熄了火,一转头跟女王面朝面相对便发现了女王望他的眼神,「好啦,我会慢慢改进的,你总要给我时间嘛,想戒掉坏习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得到的,需要……」
「你要是每次说话都跟现在一样,都能去电台当DJ了。
」女王打断了野兽的话,上身不再前倾,租来的吉普没有贴深色的隔热纸,两人要是举动太过亲密,外头都能看见,「你曾花时间练过国语发音,还是找过说得好的人给你指导过?」
野兽耸耸肩,含笑的眼底有著几分自豪,「哪需要啊,你忘了吗,我也是外省第二代啊,必要的时候,还是能把国语说得很得体的。
」
「……没要你全改,少说就好。
」不知道为什麽,只要想到李其徵往後说话不带脏字,巫泽远就觉得这样的李其徵不再像他家男人了。
「哦?」不是假日,行动咖啡车一旁的座位只有三两个客人,閒下来的老板也朝这边直看,李其徵也就没有对他老婆手来脚来,只是笑望著他,用眼神抚过他的脸庞,「其实你也舍不得我都不讲了,对吧?我们在做的时候,我发现只要我说得粗一点,你就特别兴奋,把我吸紧紧的,屁股也摇得特别厉害,好像电动马达一样,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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