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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把他带回去,关了三个月。
不给通讯,谁见都不让,关到毕业证下来,还是徐栋梁在毕业典礼上见到他,想办法传了消息,他爸没想到自己会生出个这么叛逆的儿子,干脆把他发配出国,让他出国继续读法律,省得他在国内惹麻烦。
周旻旻上飞机那天,能送的都去机场送他,夏柯也赶了过去。
周旻旻瘦了一些,但精神很好,穿着运动装,挨个拥抱送行的人。
眼睛红红的,但努力笑着。
抱到夏柯时他轻轻说,“学长,你不一样了。”
夏柯开了句玩笑,“珍珠变鱼眼睛了?”
周旻旻想想,“可能,其实是我不一样了。”
他认真说,“我以前,太想要一个带我走路的人。
哪怕明知道学长你和我不在一条路上,我都想要你一直陪着我,带着我。
现在,我多多少少经历了一些事,才知道原来人来到世界上是注定要一个人面对很多事的。
真正要走的路,哪怕一个人也要走下去。
谢谢学长,这些年让我依赖你。”
夏柯揉了揉他的头发,“承蒙错爱,等你回来。”
周旻旻扬起嘴角,依旧是明亮的笑容,转身进安检,拎着猫用航空箱,朝所有人挥手,“Illbeback!我周汉三一定还会回来的!”
一个月后夏柯收到了旻旻的信。
从大洋彼岸寄敦煌,他也真是胆大,好在中国邮政终于没有辜负他。
他在信里说,不是不会发Email,只是始终觉得手写信更郑重。
他说请学长代我问大家好,还有就是,那天在机场和学长说的话,我在飞机上想了想,不够全面。
“真正要走的路都需要我们独自走,”
他一笔一画写道,“但尽管我们选择了不同的路,那些路都通向同一个方向。
只要我们每个人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不断奋进,总有一天,学长,我相信每一条路都会引领我们,重逢在理想主义者的罗马。”
条条大路通罗马。
夏柯握住商汤的手,说,“旻旻很好。
他会很好的。”
然后他又内涵丰富地笑,“差点忘记告诉你一个新闻。”
夏柯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商汤一看,不就是他妈发给他的,夏柯和那位女士笑得灿烂的合影。
商汤不动声色,皱眉,“这是你和谁?”
夏柯嘿嘿嘿嘿然后哈哈哈哈,笑够了一本正经地说,“我舅妈——你见到也要叫舅妈。”
安老,安冶,安大律师,嫁出去了。
夏柯本来以为他这舅舅,这辈子要想不单着,除非他那远走美利坚的初恋情人回来,曾经沧海,再续前缘。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
夏柯拍着大腿。
珠穆朗玛就是个假雪山,这么轻易就冰消雪融走向第二春。
这位舅妈伊小姐法国回来,做红酒生意。
几个月前在酒会上对他舅舅惊鸿一瞥,那西装那身段那似笑非笑的冷峻气质,再看安大律师没戴婚戒,就咬牙拍板,下定决心,哪怕是个离异带孩的也追了。
谁知道一打听,安律师是个大龄未婚,伊小姐喜出望外,一番追求,把这个碉堡拿下了。
他舅舅滞销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有了销路,夏柯可不是看这舅妈如一位女菩萨。
商汤绷着脸,听他嘴里对安大律师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心说老子要把这些话录下来,放到安副院面前播,这王八蛋得吓得心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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