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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莫拍拍方竹的肩膀:“小方,作为记者的职责是真实记录,在没有把全部真相搞清楚前,不要轻易地下判断。
不是我是非不分,可在我们没有搞清楚全部真相前,不要无端地肯定一个人,也不要全盘否定一个人。”
方竹听完主编的话,把浮躁的心情暂时抚平,然后才汇报:“我问线人要过她的客户名单。”
老莫沉吟片刻,才说:“小方,找这些女孩子的有一般的人,也有不一般的人。”
方竹坚决地讲:“我明白的,我知道得了抑郁症,最后选择这条路也可能是病发。
伹是晓晓所处的环境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和她的客人有怎样的交流,她怎么想的,她的爸爸到底为她做过什么,我都想搞明白,为了她搞明白。”
她有一口气憋在心口,为了李晓,也为了自己。
且,箭已发出,已无收回的可能。
线人阿鸣最近缺钱,又寻上了她,她提出交换条件,阿鸣表示尽力去弄,可能这几天就会有眉目。
她对老莫讲:“如果拿到晓晓的客户名单,是不是可以加上中介的资料,一并交到瞽局去?”
老莫仰头抬了抬老花眼镜:“凭我们的微薄之力,能做到什么程度就做到什么程度吧!”
他对方竹关切地讲,“这几年你做了很多深入细致的报道,方方面面的人得罪了不少,自己要当心。”
方竹笑:“人身攻击我是不怕的,被警局找进去喝茶我也不怕的。”
这几年她做报道很搏命,确如老莫所言,得罪过白道黑道上的不少人。
最凶险的一回是她卧底报道浙东一条上下勾结成型的假药产业链。
当时不慎暴露身份后,被一群不明人士包围在旅社内,报警也无用,她在旅社内以缺粮少水的状态同外头的人僵持了两天,才有上海报社的外援和警方过去解围。
从旅社出来见着阳光时,人差点虚脱过去。
但,真实记录和如实报道,是记者的天职。
方竹当初选择了这项事业,就绝对不会后悔。
只是——可惜,何之轩如今已经不再是记者了。
又思及他,她对自己拼命摇头。
不可不可,怎好任由自己又开始放纵这样的情感?明明一切都已过去,往日之事不可再来纷扰内心。
然则,不得不面对的寂寞春节又临面前。
这几年,方竹认为自己已习惯度过这些难耐的团圆节日。
在漫漫长假里,她不是申请外派做报道,就是选择忙碌的选题混掉十来天的假期,把这个寂寞节日平静度过。
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方竹顺便将春节的选题提给老莫。
老莫对着她报的选题直摇头,她率先把老莫要讲的话讲掉:“老编,您看春节期间在服务场所坚持打工的外来务工人员的心情是不是更值得探究?春节期间服务业的用工荒问题是不是应该正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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