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也好,商业也好,对他们来说都只是一种满足私欲的工具,而这些人,因为出身和家境的原因,无论是胃口还是手段,都远远超过那些从底层爬上来的人。
他们是生来就合懂得享受和利用权力的人,在梁伯庸眼里,高绍南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只论个人好恶,他是欣赏前一种人的,可是往往现实中,他更愿意跟后一种人结盟,因为他们目的明确,好恶清晰,更容易达成共识。
打个简单的比方,他默认高绍南在S城的种种行径,这也是一种可以预期的政治投资,他相信当高绍南走得更远,他的回报会更加丰厚。
而景然,是他无法用前两种人去界定和判断的。
前两年,这个人的老练和世故让他屡屡惊讶,他不是清流派,见不惯官场的种种潜规则,他懂,甚至不反对不厌恶。
但你又感觉得到,你能拉拢他的东西并不多,这仅仅是一种感觉,你发现你打动不了她,走不进他。
但他又那么无害地存在着,甚至在很多时候,你能感觉到他释放出来的那种“你们做你们的,我看着就好”
的信息。
他像是一条滑不溜手的泥鳅,你找不到他的弱点,但他的那种无害感和微弱的存在感,让你大大降低抵触和戒备的情绪。
抛却资历和阅历,你会以为这是一个浸淫官场很多年的老油子。
这是景然给梁伯庸的最初印象。
他是真的赏识他的才干和能力,一个人有足够资深的背景和后台,自身具备从政者需要的良好素质。
他的前途自然是无限量的。
但现在,不仅是高绍南,连梁伯庸也困惑了,为什么他要用这样激烈甚至是冒进的方式做的这些事情呢?这已经不能用政治理想主义者来诠释的了。
就在S城的各派系困扰和疑惑的同时,引发这场政治台风的主角已经到了北京。
景然很忙,他有一种感觉,过去的三十多年,他选择了一种沉默的,稳重的,不急不缓的方式在积淀着,观察着,他非常习惯这样的状态,不予人伤害,不给人一种鲜明的形象。
老成持重是所有的长辈给予他的评语,而他也的确是这么表现的。
可是现在,他感觉自己像是一条张了帆的船,需要加足马力,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他要适应人生另外一种速度。
那种调整的,强硬的,像出鞘的剑刃一般掠起寒光的速度,这才是真正的他,又或者是他真实的另外一面。
那个略微有些温吞的,沉默的,内敛的景然已经成为过去。
现在,是另外一个景然,是从刘备到曹操的角色转换。
他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这样的速度,像是一股飓风,带起了隐藏在内心深处层层叠叠的欲望和野心。
他要做什么样的人,他要做什么样的事,没有比此刻更加清楚的了。
而由此带来的激情和某种狂热,让他兴奋,让他跃跃欲试,是的,这才是他。
他有些理解,高温的人生虽然不能保证四平八稳,但因为高温,因为沸腾给生命带来的灼热感是温吞的三十七度所无法体验的快感。
他正在享受这样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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