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茬算是捱过去了。
幽州众人俱松口气,他们主公昏迷不醒生死不明,照此下去,长孙蛮很有可能是长孙家最后一根独苗。
谁想到这口气松了没多久,小郡主夜夜惊梦体弱多病的消息又传了出来。
幽州府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四处求解无门。
幸好这个时候长孙无妄醒了。
他不顾病体,亲去冀州登门求药神医葛玄晏。
葛玄晏厌恶权利之争,尤对萧氏弄权深恶痛绝,曾立誓不出山林。
要他搭救郡主之身的长孙蛮,实为难办。
好在葛玄晏念两人曾有弈棋之交,松口对弈。
那会儿为问药奔波数日,又逢上倒春寒,长孙无妄愣是一声不吭,在寒潭边与这古怪老头儿弈了五局。
三胜两负,葛玄晏意犹未尽,慢吞吞道出一帖独家秘方。
又说小儿先安魂,后强身。
他葛玄晏不入世间,所以只给安魂的法子,要让长孙蛮身强体壮,还得他们自己温养。
于是,为了这个安魂方,长孙无妄拼着一口气,冒险回长安。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何错听过不少,但第一次见,还是在这位经验老到的神婆身上。
“贵人若求官,老婆子能通神农殿。
贵人若求美姻缘,浮露寺官渡口,姻缘树上挂红绦。
敢问贵人念何?”
“去一府邸,安一小儿。”
那瓶安魂方交到她手上。
神婆泰然若素地收入怀中,笑眯眯说:“小儿安魂最是好办,取一贱名压一压。
猫儿、狗儿、或为奴,或为婢……”
“蛮。”
男人缓缓擦去嘴边的血,轻声道:“就叫阿蛮。”
……
萧望舒坐在玄黑大椅上。
毕显被蒙住眼睛,听见有人进来,他再次破口大骂:“竖子敢尔!
我乃并州刺史毕显,无诏无谕,鼠辈岂敢动用私刑?!”
萧望舒没有搭理他。
她只是坐在对面,双眸沉沉,谁也猜不透她现在想些什么。
许久。
毕显似乎也骂累了。
他停下声儿,喘着粗气。
萧望舒动了动。
她轻轻叩响椅臂。
王野会意,他走上前,沉声问:“八年前并州边疆一战,刺史可还有印象?”
毕显原本还有怨气,乍听此言,他身子突然抖了抖,打了个寒颤。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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