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静默。
两人抓着网,看海鸟从头上掠过。
有什么东西在心内滋长。
静好忽然想起那张报纸,奚落他:“我看到你在火车上欣赏自己的文章来着。
……别脸红啊,都说,老婆是别人的好,文章是自己的好。”
钟羽晃脑袋笑。
静好道:“不开你玩笑,凭心而论,你写得是真好。
我看过你写的那个18岁男孩的报道,我挺感动的。
你用字很朴素,但是情感浸得很深,好像钻到了人家心里……能不能允许我客串一把记者采访你?”
静好握拳当作一个话筒伸到钟羽面前,“请问,你写这篇文章有自己的体验在内吗?”
钟羽点头。
“那么,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听你的故事——”
钟羽没有说话,仰起头,看向远天。
洒金泻玉般的光线已然收走,海面沉暗下来,耸动着,像怪兽的脊背。
他面前的她想听他的故事,她又怎会知道她曾在他故事里扮演过角色。
不是一般的角色,很关键。
就是因为她,他才认真去看待自己内心的渴望,并在做上记者后去关注那些曾经跟他一样含着压抑的渴望的人。
那次讲座结束,有个男孩费力冲进人群,对女孩子说,“静静,我是不是来晚了。
好像讲座结束了呢。”
女孩子略略噘起嘴,装着很漠然其实是生气的样子,说,“来得太早了,下次讲座一个月以后。”
“我打球去了嘛,咱们班PK五中,那帮人根本不是对手……哎,你别生气啊,我发誓从明天起我搬张小板凳天天去你家聆听你爸的教诲。”
……
钟羽才知她的位子并不是专为他占的。
也知那本《万历十五年》是给谁的了。
他抓起她放在课桌内的食品袋,没有告别,随着人潮挤出去了。
没有马上回店里,他在礼堂后的林子里逡巡了很久,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最后,他靠着一颗结实的乔木坐下来。
前方视线内是一个突起的山坡,这边学生称之为“乱坟岗”
,坟是没有的,只是传说有学生在这边上吊自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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