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布局,管叫当中八人插翅难飞。
他心里有了计较,望着诸人热情笑道:“几位爷,咱这菜是现在上呢还是再等会儿?哎,坐了这许久都没动静,诸位等的人八成是不来了,几位爷,不如现在就上菜吧?”
“算你的账吧少他妈瞎操心!”
成功前的一霎那是最容易放松的时刻,辛苦奔波了两个多月,几番死里逃生,早已磨穿了这些人的耐心,巴不得即刻就把这烫手的山药出手不可,偏偏接手之人却迟迟未到。
这伙儿人左等右盼望穿秋水,何曾有心思注意到掌柜藏在袖中的那双过于白皙纤细的手,跟他眼角眉梢一闪而过的笑意?
那神情猥亵的男子骂骂咧咧嘟囔几句,也渐渐安静下去。
他将桌子正中、几人团团围着的红布包裹翻来覆去的把玩,直到其他几人喝止,方才面色讪讪的丢开,索性一只脚踩在长条凳上,唱起了小调。
那当然不是什么优美调子,是勾栏女子陪酒卖笑时候所吟罢了。
这人却越唱兴致越高,放开嗓门大声吆喝了起来。
掌柜的跟诸人使个眼色,意思再明确不过——动手!
眼见一场恶战难免,正是千钧一发之际……
“二柱子!”
猛然间一声呼喝,引起了二楼所有人的注意。
那掌柜朝摆长凳的男子眉头一皱,佯作怒气道:“那是咱家的凳子不是你家的扁担,给我仔细点儿轻拿轻放,再这么挥来舞去少了根凳子腿儿,掌柜我就扣你这个月的工钱,扣到一分不剩!”
那“二柱子”
先是一愣,瞧见诸人连带几位客人都在瞅自己,方才扯了扯嘴角,慢半拍的把高举的长条凳又放回原处,心里却纳闷,明明眼瞅着就要砸晕那臭嘴的小矮子了,怎么,怎么又叫停了?
抹桌子的继续抹桌子,身后五人也继续在厨房待着,只有那跑堂的状似不经意凑到掌柜的跟前,以只他二人方能听到的声音问道:“姑娘?”
掌柜的轻捋胡子,手遮双唇之际飞快的吐出三个字:“马蹄声。”
得得得的马蹄声由远至近,由轻至重,堪堪在这云来客栈门外停了下来。
繁杂却有序的脚步声,衣袂摩擦的西索声,转眼间,一人率队人马已传过大堂,正至楼梯口下打算拾阶而上。
跑堂的打眼一望,不由得脱口低呼:“陈公子!”
掌柜的拨了两下算盘,嘴角轻扯,“不,是福康安!”
福康安上得二楼,等候多时的八人长身而起,急忙施礼道:“福大人!”
福康安不甚在意的略挥挥手,眼睛却盯在那桌上的红色布囊上,“这就是……”
“不错!”
那神态倨傲的想是此中首领,躬身答道:“这里面包着的,就是回教圣物,可兰经!”
福康安大喜过望,拾起布囊收入手中,“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
他顿了顿,方环顾几人,又道:“几位的功劳,我跟兆惠将军铭记在心,他日回京,除镖局酬劳外,另有重赏。
此地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几位就随我回府衙暂住吧,这一路上千难万阻,也要说与我听听!”
“多谢大人!”
一行人离开半刻后,掌柜的方才把手中账册丢开,冷哼一声:“福康安!”
“姑娘,他明明就是陈公子嘛,怎么会是什么福康安?”
跑堂的也不鞠躬哈腰了,身子直起后,赫然也是一高大魁梧的汉子,“这世上,真的会有长得如此相像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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