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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怀英被吓得出了一声冷汗,他与孟家大房二房勾结定然是假,但这帐目却是一定不能让圣人查的。
“臣家中绝无与孟家人勾结暗害孟公啊,臣家中支系繁杂,账目杂乱,查孟家大房二房亦可知孟舍人说得是真是假!”
“查我们家的帐?”
孟白檠冷哼一声,他自问未与崔氏勾结,怎可能让这么大一个帽子扣下来,“圣人,这崔氏分明心里有鬼,他们家的账目定然和我五弟被害之事有关,臣请求查他崔氏之账!”
“你们两家都别想逃,”
李忧民呵斥道,“刑部侍郎张冠清,你便领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的人,现在就将崔氏、孟氏的账本带入宫中,崔孟两家的官员全部幽禁,账目查完前不得出!”
孟追欢也被遮着眼睛,带入了不知何处的房间看管起来,她昨日写诉状写到了三更天,又一早起来告御状,早已哈欠连天,她便在床榻处缩着身子合衣睡了。
这帐一查便查到了五日之后,孟追欢睡得昏天黑地日月不分。
许久不见日光,她面色惨白,小内侍这才宣她入了紫宸殿中。
她的叔伯、崔氏的族老、三司的官员,乌泱泱跪了一地。
孟追欢却自觉地跪在了最前面,今日便是她的起复之日。
刑部侍郎张冠清道,“崔氏的账册,自今年四月起,确实有大笔不明银钱进账。”
崔家的人脸色刷白,他们都知道那钱是如何来的,只是吃女儿家绝户之事怎可宣之于口,崔怀英便只能辩白道,“这笔钱不是孟家给的,圣人,只消对一下孟氏的账册便知。”
张冠清却再次说道,“臣去孟家时,孟白檠的妻子张氏正在烧账本,臣虽救下一些,可今年四月份后的,已然燃烧怠尽。”
孟追欢在心底轻笑两声,不愧是她见了官差便被吓破胆子的二婶。
崔怀英跌坐在地,那岂不是死无对证,他只能承认道,“圣人,那些进账的银钱,是我家侄女三娘立了女户后做胭脂生意挣了钱后补贴我们家的,圣人可传三娘入宫对峙。”
“朕怎么听着有些不对,你们崔氏也是世家大族,怎么还需要女儿出门去做生意补贴本家,帐中这些银钱往来,每月都有千两之数,”
李忧民冷笑两声,“崔博士,你们不会是在吃女郎的绝户吧?”
崔怀英忙伸手拭去额头上的汗珠,他越说越心虚,“没有没有,这都是三娘她自愿给的……”
过了不久,刑部的人将崔玉珍带入殿中,她着了一袭千山翠八宝纹的大袖衫,一阵桃香扑鼻而来,崔玉珍盈盈拜倒在李忧民座前。
崔怀英忙扑上前,对着崔玉珍恳切道,“三娘,快和圣人说,你做胭脂生意是为了贴补家里,你每月都要给家里千百两银子——”
崔玉珍却愣神道,“六叔,你在说什么啊?我做得都是小本生意,哪有那么多钱啊?”
崔玉珍对着李忧民拜手道,“圣人明鉴,民女的叔叔伯伯都是要乘仙而去的清净上士,怎么会要女儿家的脂粉钱呢?也断然做不出吃女郎绝户这样的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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