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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是能在屋里坐得住的人,起码过去不是。
傅将军年轻时跳脱,孟老帅还未挂印前时常骂他,说他是个到处冒头的地鼠,叫人见了就眼烦。
孟老帅嘴硬心软,傅徵只当是夸奖了。
后来,孟老帅挂印,四象营青黄不接,凭着一次大胜胡漠人,没有根基的傅徵被推上了中护军的位置。
那时,他才不得不压抑住自己跳脱的性子。
再后来,傅将军手下的四象营声名鹊起,把四境之外虎视眈眈的外族各部挨个揍回了老家,成了本朝骠骑大将军的傅徵开始被迫稳重。
这一稳重,似乎再也无法跳脱了。
只是祁禛之并不知道,傅徵不爱出门,却并非因为这强加给他的“稳重”
。
“你多久没有出来了?”
祁禛之跟在傅徵身边,看着他有些紧张的表情,觉得有些好玩。
“啊?”
傅徵一时没听清。
祁禛之俯下身,贴着他耳边问道:“我说,你多久没有出来了?”
傅徵站在路当中,迷茫地想了想:“好像有……一、两年了。”
“一、两年?”
祁禛之咋舌,“你天天缩在屋里,不觉得闷吗?”
傅徵没回答。
他本想说,他习惯了,可若真是习惯了,他又怎么会每晚睡不着觉时,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后院里溜达呢?
“哎,过来,瞧瞧这个。”
祁禛之一把拉过走神的傅徵,把人领到了一个傩戏摊子前,“你看过傩戏吗?”
傅徵摇头。
“你怎么连傩戏都没看过?”
“啪”
,祁禛之把一张傩神面具扣在了傅徵的脸上,随手丢给摊主两枚铜钱,“走,我带你挤进去看看。”
傅徵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被祁禛之拽进了人群。
脸上扣着面具,别人看不到他。
傅徵松了口气,他确实很怕见人。
“呼”
的一声,在临时搭起的勾栏上,一个杂耍伶人喷出了十几丈高的火焰,惊得众人连连称奇。
不多时,那台子上又开始表演起生吞铁剑、踏索上杆,引来不少孩子观看。
傅徵仰着头,也随人群一起笑出了声。
他不是没来过庙会,刚从军时,他曾和孟寰一起,偷偷溜到关外十五里互市看胡漠技伶跳舞。
天生艳丽的胡漠美人还勾过孟寰的下巴,笑称是谁家偷跑出来的孩子。
孟老帅把两人逮回去后,一人赏了一军棍,但却佯装不知,没有没收走傅徵藏在袖笼里的芝麻糖。
“哪里有卖芝麻糖的?”
傅徵拉住祁禛之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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