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踏雪无痕的修为连他自己都要运起心法才能做到,而那人却是自然而然就已经如此。
恐怕动起手来,大师兄颜承旧才足以与之匹敌。
徒儿小岱虽然有些爱钻牛角尖,却因心性单纯,兼且喜好自行寻找解决问题的方法,武学修为在小辈中已经算是不落前三的。
可是这龟息功最靠内功修为,小岱修行日浅,也还有着一些破绽可让外人察觉到他的隐伏之处,适才真的是险些就被发现。
想到此处,手心有些微湿润。
他自己倒是不畏生死之事,怕的却是如今不是自己一人出门行走。
与普通一流好手过招还能保得两人无伤,若是……那人不知是何来历,若是刚才被发现行踪,也许会发生一场恶战。
幸好适才那人步伐徘徊犹豫,显然心事重重。
最后上马离去时,动作僵硬、呼吸重浊,似在隐忍什么常人所不能忍的痛楚,最终也没发现他们的所在。
不过,照理说内功高强之人,心性或坚毅,或冷静,或无情。
内功修为如此了得的一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才能让他心乱至此呢?
于是顺着徒儿刚才所指看去。
此时天色虽晚,但他常年夜行,兼且雪地映照天光,视力无丝毫窒碍,只看见坡下远处的雪里躺着一根苍黄竹笛。
罗保亩好奇之下,纵身而起,一条粗壮结实的汉子轻飘飘落在笛旁。
他弯身拾起后,便发觉入手冰凉、滑而不滞,是一根留了好些时日的笛子,而且大约是常常使用抚摸,笛身光滑圆润,无丝毫皴裂的纹路。
不解地啧啧称奇,正要将之丢回原处,突然手指一滞,摸到了一处刻划的痕迹。
顺着手指所在看去,原来是两个桂圆大小的以刻刀细细刻出的隶文,比划纹路却已被磨花,似乎常有人无意识般以指尖反复描摹。
再凝神一看,那两个隶文赫然是“若影”
两字。
罗保亩心下大惊,左右看看四下再无他人,赶紧将笛子塞入怀中仔细藏好,又仔细将自己和小岱在此停留的痕迹打点清理。
小岱还要再问,已经被师父一扯领子提到半空。
罗保亩运起心法,足不点地般向东齐军营中飞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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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辰庚自充州返回的第二日清晨,一名须髯皆白的英伟老者身着灰衣青铠,手持丈二青缨砍刀,大步生风地向帅旗所在走去。
老者一路行来,年纪稍长的将官见到,都是惊异非常,而后又欢欣鼓舞,却又碍于他的行色匆匆而不敢上前招呼。
原来此人正是解甲归田多年的上将宋汗青。
宋汗青自得知南楚东齐将有一场大战以来早就心痒难挠。
后又听闻是战名鹊起的七皇子刘辰庚亲率将兵对敌,终于按捺不住,于月前主动向东齐国主请命,重掌将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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