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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红着脸还有点不解,夏末突然摸了摸他的脸,轻声发笑。
小舟脑子烧坏了一会,等回过神来夏末已经转身出去继续兴致勃勃地火烧毛毛虫了。
小舟决定先冲个澡,再去想方才那一瞬的怪异。
他刚才差点凑上去,克制不住地想用鼻梁蹭一蹭夏末的面颊,想闻一闻夏末的味道。
这种想法如此自然,他差点就真干出来了。
可能是大黄附体,也可能是他突然被没收了十年光阴,就是想跟夏末亲昵。
不过小舟想想也就不当回事了,夏末对他没有任何防备,他即使稀里糊涂当真干了奇怪的事,他敢肯定夏末也会理解成是那个八岁的小舟在撒娇。
夏末自己就时不时地摆出那种样子,自己在他眼里可能有过不完的八岁生日。
再说小舟洗了澡之后整个人都有些飘。
在吃饱饭,睡足了觉,又洗了澡以后,他爽得三观都扭曲了,觉得除了这三件事以外,世上的其他事都不值一提。
那些特别爱作死的人,没事非要爬个野山,进趟高原的人,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不作死不能体会到生之欢愉。
他用毛巾擦干了身上的水,把洗手间收拾了一遍,穿上夏末的衣服,舒舒服服地走出来,打算去走廊里吹一会过堂风。
“下个月吧,我打算下个月再回去。”
小舟在门口站住,隔着纱门看见夏末在扫院子,手机夹在肩膀上。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知道你挺累的。
但是即便是我回去,也帮不上你太多的忙。”
听得出来是梁澜的电话了,夏末跟她打电话时说话的声音很轻,还是蛮不一样的。
隔了好一阵子夏末都没再说话,大概梁澜说了一长串话。
夏末听得很耐心,时不时地“嗯”
一下,他松开扫把,直起腰对着老杏树的树干。
“小舟还小,他自己在这里我实在不太放心。
是,我知道,他是任性,但是小孩子不都这样吗?别人……是是,别人家的孩子是有支教的,是没父母跟着,但我这不是正好有时间也有条件陪着他嘛。”
小舟垂下了视线,靠在走廊的墙上。
“你也不能那么说,小舟吃过不少苦,从来没人宠过他,哪来的你说的这些被宠坏的毛病。
他跟一般小孩不一样,你不明白,他就算被娇惯得多过分都是应该的。”
夏末彻底把扫把丢开了,人已经有些心浮气躁。
话说的口气不善,而且没注意到自己说的前后矛盾。
但是对方毕竟是女朋友,他说完就怂了,有很长一段时间夏末都不怎么说话,面对着老杏树,低着头,好像个承认错误的小孩,时不时地“嗯”
。
小舟看了一会就侧过脸去,皱起眉,盯着走廊对面墙上的白色瓷砖发呆。
你再渴望而不可得的人,十年都等不来的人,觉得好像是神一样存在的人,为你笑一次你都好像春暖花开一样的人,终究还是有人可以对他颐指气使,呼来喝去。
恼火么?还是中了那句老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胖成球?
“嗯——那样你就不生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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