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邵卿现在很缺钱,所以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这位会生钱的二叔。
他需要给那位买好药买好菜,供他吃好喝好伤养好,所以这钱从何来就是一等一的大问题。
他没把握一定能从二老爷手上弄到钱,但总得试一试,如果可能,他还希望弄一个长期能盈利的进项。
他没经过商,甚至连家用都没管过,所凭借的无非是比别人多出来的几年“经历”
。
左二老爷来的很慢,一进院子先皱了皱眉头,然后若无其事地走进左邵卿的屋子。
“听说侄儿前些时候受了伤,可好些了?”
左韫阳长着一张弥勒佛似的脸,不笑也带着三分喜感,他坐在床边的脚凳上,打量着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侄子。
他知道大房这个庶子过的不太好,但也没有伸手援助的打算,两房人维持着面上的客气已经很不容易了,他不会给自己招揽这个麻烦。
左邵卿状似无力地靠在床头,面上有着大病初愈的苍白,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格外明亮。
“二叔,侄儿想和您做笔生意,不知您有兴趣否?”
左邵卿开门见山地说,他没时间进行相互试探的游戏。
左韫阳眼中闪过诧异,接着大笑着问:“那不知侄儿打算和二叔做何生意?”
左邵卿忽视他话中的轻蔑,自信地看着他,“我想,二叔所求无非是二堂姐能嫁个好人家,四堂弟能出人头地,二房人平平安安,可是?”
二房只有一子一女,大女儿比左淑慧小一岁,小儿子比左邵卿还小三岁,皆是嫡子,而且左韫阳也一直没有纳妾,连个通房都没有。
这也是左邵卿敢把赌注压在他身上的原因,他相信这样一个爱护妻子、白手起家的男人不是像左韫文那样的花花枕头。
“侄儿这话说的虚了,谁家的父母不是这等愿望?”
左邵卿想想也是,就连他憎恨的薛氏也一直在为她的两子一女谋划着。
左邵卿的思路在脑子里打了个转,理好头绪,才沉稳地出口:“二叔是庶子,又是商人,虽说吃喝不愁,但要想得到人们的尊重是不可能的,加之咱们左家的现状,四堂弟即使文采出众也无法参加会试,最多和大哥一样考个举人回家玩玩,别无建树!
而您,怕是不想让他去经商的。”
左邵卿这话说的有些重,左韫阳甚至讥诮地看着他:“侄儿这是忘了?你也不过是个小小庶子而已!”
“二叔不必生气,侄儿只是想跟您说明利害关系,若我说,我有办法改变左家的现状呢?”
左韫阳自然是不信的,以为这大房的三子不过是在痴人说梦。
“左家当年站错了队伍,没有被满门抄斩已经是陛下的大恩大德了。”
竟然还妄想着能改变现状,这大房的人恐怕一直惦记着重回庙堂吧?
左韫阳毫不掩饰自己的质疑和蔑视,但心底最深处的那根弦还是被轻微拨动了一下。
“我知道二叔没理由相信我这么一个小人物,但有句话叫做:世事无绝对,您又怎么能保证我说的做不到呢?”
左邵卿的嘴角慢慢弯起一道张扬的弧度,配着他那双璀璨深沉的眼睛竟然格外有说服力。
左韫阳不免多看了这个侄子一眼,记忆中这个孩子一直是畏畏缩缩的,胆子小,脾气软,除了学问不错,几乎没有能拿出手的地方。
是什么时候,这个不起眼的孩子长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自信!
张扬!
并且风华毕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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