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肆诫愣了愣,“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们这几日小动作不断,怕是要直接对你下手了,这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江故道,“我还要靠你解厄,不会让你有事的。”
薛仪只在一旁忍笑。
曹肆诫:“……”
罢了,何必与无情道讲人情。
江故又提醒:“八位大师傅,你只说服了六位吧,当心留下什么隐患。”
曹肆诫胸有成竹:“无妨,铸造坊的老郭什么都不敢掺和,说是为了一家老小,其实就是胆子太小担不起事,等我收复了凛尘堡,他自然就倒回来了。
开矿的老卓得了卢家许多好处,另外两位大师傅被赶走后,他的酬劳翻了一番,还帮着卢家的监工运送私矿,倒手到容州赚了不少,这种人我是断不会再用的了。”
江故“哦”
了一声,便不再说话了。
他有种预感,曹肆诫已度过了他最虚弱的时期,俨然有了家主的样子,不再那么需要他了。
这样也好,他乐得轻松。
短短三日,凛尘堡大半事务回归到曹肆诫手中,一切正缓缓步上正轨。
不过卢家仍然来着没走。
曹肆诫也不驱赶他们,甚至还时不时给他们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做做,旁人只当他感念卢家寻他回来的恩情,从指头缝里漏点好处报答他们。
江故却知道,这小子是在等候机会,让这些罪人付出远远不止于此的代价。
***
年关将至,军器监的官员们来不及返回秣汝城,只好留在此处过节。
到底是最坚实的生意主顾,能与他们多多相处交流,凛尘堡自然热情之至,每日好酒好菜伺候着,照顾得十分妥帖。
曹肆诫更是上道,他知晓官员们不可无故逗留商贾家中,哪怕是他们这种半军半商的背景,也容易遭人诟病。
京都局势错综复杂,冷不丁被人参上一本,也够兵部喝一壶的,弄不好还要罚俸。
于是他总假借请教铸造经验为由,给四位大人奉上各种兵器品鉴,还将自己的心得归纳出来,方便他们充实报告。
这下他们连后顾之忧都没了,若是有人要参军器监,他们只需要拿出丰厚的考察成果,便可证明自己一心为公,就连年关时都不忘做好差事,当真是鞠躬尽瘁。
如此,别说弩坊署那边对曹肆诫的细心谨慎赞不绝口,就连甲坊署的两位官员也不得不承他的人情,买他的面子。
吴监作咬牙感叹:“这小子真是比曹霄还要精明油滑,压根挑不出他的错处!”
他已后悔自己当初押错了宝,寄希望于卢家能夺权,好在经过那次评比,他们甲坊署及时止损,没有跟凛尘堡再添龃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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