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爸问她,“什么?”
多莉又重复一遍,她没具体说这话是出自谁口,只说:“有人说我们从小寄养在姥姥家是因为多娜。
因为她是黑户。”
多莉说完这话,多娜就偏头看去车窗外。
孔爸一时没反应过来。
多莉追问:“是因为多娜吗?”
倘若此刻足够细心,能从车窗的反光中窥见多娜在无声地哭。
时间飞逝,转眼两年过去了。
多娜已经念高一,多莉念高二了。
俩人还是同一所重高。
爷爷家楼上的许生辉念了所普高,与她们姐俩的重高只相差一条街。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孔妈还约了许生辉爸爸来家吃饭,劝他,说别跟孩子的前途怄气,那样不成熟。
因此还给他搭了台阶,说她能托关系让许生辉读重高,多莉就是这样,成绩不行关系够硬就行了。
许爸脾气拗,不劝倒还好,越劝越来劲儿。
早年他和许爷爷闹矛盾都是大敞着门,吵得左右邻居都不敢经过他们家门口。
邻居们在家装聋作哑也不好,出来劝吧,越劝许爸爸的势头越足、情绪越激昂。
因为许爷爷是家丑不外扬,十分讲究体面的人。
许爸喝了几杯撂下话,只要那崽子能跪在他跟前认个错,他就让他读重高。
孔妈见话不投机,忙转移话题。
她之所以管这闲事是许妈找上她,希望她能从中说和。
许妈之所以找上她,是因为她眼下在许爸的管材厂任职。
前因是国企改革,许爸在93年下岗,那时候许生辉有七八岁。
许爸随着下岗潮去了南方蹚路子,蹚了三四年回来说要办管材厂。
当时办厂的本钱,一大半是找许妈在银行工作的姐夫贷款,一小半是在亲戚圈集资。
许爸胆莽,办事向来走一步说一步,前期资金没到位,他就已经着手操办工厂事宜了。
后期设备齐全都准备投产资金链断了,他开始在亲戚圈想办法。
一来二去找上了孔爸孔妈。
孔爸在家是不管事的,那一段他也火急火燎,来回跑着打听福利房的事。
许爸见他不掌权就使劲游说孔妈,隔三差五顶着一嘴泡来宿舍说得天花乱坠。
事后孔妈回忆说一切都是命,她实际是很看不上许爸这种人,但那一晚她在职工宿舍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有人跟她算命,说她命中有贵人,大概在三十八岁左右会时运亨通。
她抱着赌徒心理把积蓄孤注一掷地借给了许爸,借出去的大半年里她都瞒着孔爸,几乎每天都焦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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