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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到底发生了何事?”
李和追问道。
孙秋娘身子微微一抖,嘤嘤哭泣起来:“祭祖那一天……我们坐着牛车出了县城……一伙强人就举着刀冲过来……”
想来她光是回忆便已经怕得狠了,说话间有些支离破碎,身体也不断地往李遐玉怀里缩过去。
孙夏虎目含泪,补充道:“那些人都是疯子,见人就杀!
杀了人再抢东西,后来还闯进了县城!
到处都是死人,我们俩被阿爷阿娘藏了起来,亲眼看着他们……偷偷把他们掩埋之后,我们不敢进县城,随着一群人乱走,也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没有吃的,穿的衣衫也被别人抢走了。
后来还是秋娘说,不如到弘静县来。”
“冬至是十一月初,如今都已经要到除夕了。”
李和的脸色越发阴沉,“怀远县发生了这般惨事,居然没有人告知于我?!”
他虽是武官,但好歹也是一府折冲都尉,在这弘静县中官职最高。
怀远县就在弘静县之北,两县相邻,这么大的事,他居然分毫不知?!
“你冲着孩儿们大吼大叫作甚?”
柴氏横了他一眼,示意李遐玉安慰吓坏了的孙秋娘,“也许是怀远县县令有意按下此事,也许是旁人当咱们沉浸在丧子之痛中,便并未前来打扰。”
当然,无论如何,被他人隐瞒到这般程度,河间府的兵士、自家的部曲都需仔细整顿一番就是了。
这时,夕食已经传了上来。
厨下特地给孙夏、孙秋娘准备了易消化不伤脾胃的吃食。
两人虽然之前喝了些热羹汤垫一垫,但仍是饿得很,见了吃食便忍不住有些狼吞虎咽起来。
李遐玉想起他们当初流浪时饥饿难耐的模样,心中不由得酸痛难当,便温声劝他们吃得慢些,别噎着。
谢琰、李遐龄默默地望着他们,心中都十分沉重。
他们勉强用了一些吃食,便再也吃不下了。
吃饱喝足之后,终于从惊惧饿寒交加中缓过劲来的孙氏兄妹便显得很是疲倦了。
李遐玉、李遐龄与谢琰将他们送回院子里去,一路上五人都依然十分沉默。
孙氏兄妹对他们仍有些陌生感,不知该说些什么;他们三人则都觉得,这一回那群丧心病狂的恶人,很可能就是一伙马贼。
他们亲手杀过马贼,也曾被马贼追杀过,大抵对这帮人有些认识。
但却从未料到,这群马贼居然如此猖狂,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民众,烧杀劫掠。
到得院子中后,谢琰、李遐龄送孙夏回东厢房,李遐玉送孙秋娘回西厢房。
及告别时,孙秋娘忽然抱住她不肯放,嗫嗫道:“阿姊……我,我害怕,可以和你一起睡么?”
她抬起首,一双波光湛湛、仿佛时刻都含着轻愁的眼睛与孙氏极为相似,里头却充满了恐惧惊惶与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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