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十娘姊姊记挂着。”
李遐玉笑弯了眉眼,转念想到柴氏的举动,叹道,“说不得祖母也是牵挂着阿爷与阿兄的安危,这才不想回弘静县罢。”
毕竟,一回到弘静县,打听消息便十分不容易了。
此事到底重大,谁也不能笃定那些反复无常的薛延陀人到底会不会幡然后悔,敢不敢对大唐来使下手。
当然,他们若还想在漠北安生下去,八成是不敢这般招惹大唐的。
否则,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不将薛延陀人灭去,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近也总不见你出门宴饮,莫非是懒怠了?腻烦了?”
“还是姊姊懂我。
那些个宴饮不过是白白耗费时光罢了,顽也顽得不痛快。
而且,她们其实并不想邀请我,不过是看在祖父的面子上,勉为其难地给一张帖子而已。
我又何必巴巴地送上门去,与她们两看两相厌呢?”
“哼,那你便能将我独个丢下?也真是狠心。
好几回我都是听说给你递了帖子,这才兴冲冲地去了。
哪知道左等右等,你却派人说不堪暑热,在家中养病?就你这付小身板儿,找遍灵州恐怕也找不着比你更活蹦乱跳的了罢!”
“好姊姊,饶了我罢!
我最怕痒了!
嘻嘻!
哎呀!
姊姊也不必去了,来我家陪我罢。
横竖别院离都督府也不远。”
李丹薇眸光微微一黯,又轻轻挠了李遐玉几回,这才安然自若地笑道:“你当我平日都无事可干么?每天都能空闲下来陪你顽?最近在跟随阿娘学着主持中馈,可是忙碌得很呢。
好不容易偷得半日闲,才能来寻你。”
李遐玉素来与她心有灵犀,敏感地察觉到她的心境略有起伏,便不再提此事,转而笑道:“若是十娘姊姊忙,那我便去探望你就是了。
咱们也不必顽什么酒令,光是射箭、投壶便足够消磨一整日了。”
李十二郎随在她们身后,看她们彼此笑得坦然随意,较之家中堂姊妹无形之间的刀光剑影,显然情谊更加坚不可摧,不免很是老成地叹了口气。
待得闲游半日,两个好姊妹依依不舍地惜别之后,他索性弃了自己的爱马,随着自家阿姊进了马车。
李丹薇斜倚着隐囊,手中把玩着李遐玉送给她的安息匕首:“怎么?你也想劝我,少和元娘来往?”
她话中带着两分冷嘲,更多的却是疲惫与执着。
李十二郎眨眨眼,叹道:“阿姊将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先前便觉得这一家子都很有意思:谢三郎一看便不是寻常人,言谈举止都简直让人抬不起头来;玉郎性情不错,又文武双全,也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孙大郎虽然鲁莽些,心地却很良善。
今日随着阿姊来了一趟,更觉得元娘也绝非普通的小娘子,心性见识都不知比家中那几个胡搅蛮缠的姊妹高出多少。”
李丹薇神情缓和不少:“是啊。
不过因她家是寒门,阿娘与祖母便不许我过于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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