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女士沉默一阵,蓦地叹息道:“幺儿,你从小虽然不算娇气,但是也没吃过什么苦,爸爸妈妈尊重你的选择,但如果实在撑不下去了,我们随时接你回家。”
正如金女士所言,迟燃在父母的庇佑下,顺风顺水地长大。
他眼睛一酸,但眼泪总归是没有掉下来:“我知道了,妈妈,谢谢你们。”
“不客气。”
金女士笑起来,“去擦擦眼泪花,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我知道就算眼睛肿了妈妈也不会不要我的……”
和母亲交谈了半个小时,迟燃可以规避了工作上的烦心事,报喜不报忧,或许正是目下让母亲安心的最好方式。
邹总那头得了风声,一个劲地用消息轰炸迟燃,问与宁总商谈的结果如何。
迟燃心烦意乱,干脆开启消息免打扰。
等外卖到家,再被他享用完毕之后,这才给出了一个含糊不清的答案。
那位宁总给了他三天的考虑时间,这和邹总为他“特批”
的带薪休假的时间完美契合,他不相信邹总不知情。
可就算知道,那又能如何?项目是他接手的,带队的人马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他现在不能做逃兵,可也活生生产生一种无法辨析的错位感。
不就是换一家公司上班吗?
他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不至于连这一点都害怕。
可那位宁总看他的眼神……他始终觉得具有某种暧昧的侵略性。
alpha的压迫感在这刹那间又浮上心头,迟燃闭上眼睛,却感觉自己在坠落。
第二天,迟燃决定给自己放个假,头一天晚上YA给他照例发来了消息,对方对自己显然变得更加亲昵。
迟燃将自己在工作上受到的委屈附加上一层又一次的包装,确保自己的个人信息不会被泄露之后将郁闷的经历道出。
YA超出他想象地对他关怀备至,迟燃难免又想起来YA即将来看望姑妈的事实。
说实话,他的确很想看看,这个声音好听善解人意的omega究竟什么模样。
迟燃虽宅在家里,却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线上办公处理了同事们的问题后,他接到了一通电话。
好友甄心言简意赅:“晚八点,小燃,贪笑酒馆,不见不散。”
这是一家小众的酒馆,藏在老街里,迟燃打车费了些功夫,抵达之时直接报了甄心的名字,被直接带上了二楼。
木板,香氛,昏黄的灯光中,醇香的酒气如丝绸一般柔软地荡漾着,小酒馆放着耳熟能详的民谣,男人嘶哑的嗓音成为掩盖掩盖醉酒之人啜泣的最佳拍档。
“……上次喝黄酒什么后果你还记不住啊?”
迟燃不怕啤酒,不怕红酒,唯独就怕黄酒。
甄心却又喜欢极了。
在他们高中毕业的那一天,甄心带着他去了他们常去的小山坡,两个人喝得伶仃大醉,最后还是被金女士带回家去。
自那以后,迟燃看到黄酒就绕路,甄心每每都取笑他许久。
“小燃,咱们好久不见,来碰碰杯。”
甄心脸色酡红,一副微醺之态,举起杯子就要往迟燃嘴巴里灌。
迟燃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接过温热的酒杯,一饮而尽。
“大老远从隔壁来找我,不是单纯为了喝个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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