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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娘听她奉承自己,仅是抿唇一笑,抬起葱根似的手指抚了抚自己的脸侧,问道:“你不觉得我轻浮吗?”
“娘娘何出此言?”
阮喜道:“您跳那舞的时候奴婢也在,可同旁的舞姬不同,您就好比是那花中富丽的海棠,若非气质不俗,如何能被圣上一眼相中呢?”
阮喜说得十分坚定,显然是认定了自己被分配到了一个前途不可限量的好主子身边。
菀娘笑着接过她手中的玉梳,顺着耳边碎发,却不以为意。
当年她在青楼的时候即便什么都不做,旁人也要骂上一句“婊子”
。
如今她通过舞曲谄媚,却偏偏成了旁人眼中气质高贵之人,于她本身而言便是一种可笑的讽刺。
“娘娘,二殿下来了。”
外头一个小宫女进来传话,菀娘动作顿了顿,便将玉梳放下了。
“您先前是在二殿下那处待过的,二殿下来寻您,可是要避嫌的……”
阮喜低声说道。
菀娘起了身,拢了拢轻软绣花的绡纱外衣便朝外走去。
里头脚步声传来,陵玉便朝那处看去,便瞧见一个粉衣宫女上前去掀开了珠帘,里头走出来一人,珠佩步摇,微步叮响,一身青草碧地织花金丝面缎裙衫,衬得她肤色似玉脂莹白,穿在她身上,令她的气质与身份都有了极大的变化。
菀娘屏退了左右,对她道:“你来见我,可是要同我致歉?”
陵玉见她这样说,忍住了心下几分难过,对她道:“不,我不是来同你致歉的。”
菀娘抬眸,笑着说:“你不是来同我道歉的?这可真不像你平时的性子。”
陵玉道:“我只是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是还需要得到你的确认。”
菀娘望着她,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
“其实你并不需要我来同情是不是,即便我待你再好,你最终都只会听我二哥说的话,是不是?”
陵玉望着她,心下五味杂陈。
菀娘叹了口气,道:“你都明白了是吗,这样也是好的,这样……也总好过你总将那人当做个圣人看待。”
陵玉紧了紧手指,心猛地一沉。
菀娘对她道:“殿下,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只是,我是你的局外人,我看到的很多东西时你看不到的,说句大不敬的话,你的现在,便如同我的过去一般,你的心若是能够坚硬起来,你是不会重蹈我的覆辙。”
她虽拿陵玉同自己过去悲惨的际遇相比较,但事实上,未来的陵玉,未必会有她当下的处境好过。
她这一劝,纯属是出自那一点共情之想。
陵玉了然,心里亦是明白对方说话已然是婉转。
“陵玉多谢你的提醒。”
话说到此处已足矣,再多说什么也都是矫情。
陵玉走出了静沅宫,见四下里的人都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自己,在自己看过去的时候又纷纷低下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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