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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意识不清的幻觉,抑或是确切存在过……黑暗中仿佛有双深邃眼眸,像极了此际所目视的,饱含浓情,又隐隐散发着狂邪。
就连喉中滚出的粗犷低吟,亦如是。
顾逸亭霎时间惊慌失措,宛若堕进噩梦深渊。
那时,她从额角到脚尖,身体发肤都被彻底且清晰的吻熨贴过。
深情、生猛、绵软且挑逗。
轻喘与吟哦间,她幻化成初开的花儿,氤氲浓稠馨蜜,只等那一人俯首采撷。
沉醉时有多满足,醒来后便有多揪心。
顾逸亭恨极了那种沦陷感。
因而目下,惊惧与悔恨搅成汹涌泪水,滑过脸庞,润湿枕头。
宋显维见状,心痛如利刃穿刺,又茫然不知所措。
——才稍稍展臂抱住她,注视她片晌,竟把她吓哭了?
“亭亭,我、我……”
他急忙撒手,语无伦次地辩解,“我没打算乱来,你别害怕!
不哭不哭……”
以袖子轻拭她的泪,他小声哄了两句,悄悄将身子往外挪移数寸。
顾逸亭忍住没哭出声,眼泪肆意宣泄忐忑与悲伤。
她看不清与她同床共枕的男子的五官,但能从他焦灼难耐的语气中品味到深深的愧疚。
就目前而言,他什么也没做,却承担他不该承受的怨恨。
扪心自问,与他相处时,她也有恍惚瞬间,如中蛊毒般,情不自禁,温驯配合。
他是爱护她、珍惜她、宠溺她的好儿郎,理当完完整整拥有她今生的全部慕恋。
而非眼下这般,偷偷摸摸与她来往,连触碰她都不断自责。
也许,她该勇敢走出前生迷雾封锁,接受今世的灿烂阳光。
她这辈子,干干净净的,大可无所畏惧,放手去爱一个人。
深深吸了口气,顾逸亭咬了咬唇,怔怔凝视他难掩惶然的面容。
他眉峰隐含万水千山的风霜,眸底饱含人世茫茫的情义,鼻梁透出洗涤时间的正直,薄唇残存年少气盛的倔强。
她再一次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她没有被任何药物蒙蔽。
他是她历经磨难后的选择。
于是,她抬起轻颤的手,抚上那张由惶惑转为惊诧的俊颜,而后略一昂首,以战战兢兢的唇,覆贴向他的。
短暂而笨拙的一触,使得宋显维脑子发懵。
他瞪大双眼,完全不知那哭得瑟瑟发抖的小丫头到底哪根筋出了差错。
又或是……他魔怔了?
她居然如梦中那般,主动索吻!
?
温润的唇瓣试探地在他的唇上碾揉,随后以粉舌顺着他的唇线描摩。
柔软,缱绻,濡湿,勾惹他极力压制的躁动……
辛辛苦苦筑起的堤坝,在这一瞬间轰然崩塌。
他忍无可忍,一手兜住着她的头颈,一手朝圈住她的柳腰,猛然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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