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秋司踏上长亭的台阶抬手一挥,一把长琴落在亭子中的案几之上。
阎秋司也有样学样,就像当初的林倾白一般坐在案几之前那般,双手抚摸在琴上。
他想要弹出当年林倾白弹的那首曲子。
小时候林倾白曾教过阎秋司弹琴,却阎秋司总是不愿意学。
他当时只喜欢听他师父弹琴,觉得师父一身白衣坐在梅花树下,伴着落下的花瓣,弹的可真好听。
他只要听着就好,
弹琴什么的,不适合他这种武夫。
而现在林倾白死了。
阎秋司喝了酒,很想要听一听林倾的琴声,却听不到了。
于是他坐在琴前,指尖轻轻的拨动了两下琴弦。
那个古琴发出来了古韵回肠的声音,却毫无技巧可言,十分生涩。
阎秋司闭上眼睛,很努力的回想当年林倾白是怎么教他的。
他又拨动了两下琴弦,手缓缓的收了回去。
他弹不出来.......
当年他习得了林倾白一身的谋略,一身的文采,却独独没有学会抚琴。
他的那双手原本就是宽弓引箭,十指粗粝,弹在琴上之时下手没轻没重,不似林倾白的双手那般白皙,犹如葱尖。
当初林倾白要教他弹琴的时候,他总是嫌弃弹琴没用,耐不下性子坐在琴前。
他没有好好学过,以至于他现在想再听一听当年的曲子,却连弹都弹不出来。
这时坊婳也跟着走上了亭子,他看见阎秋司一直在摆弄那张琴,便觉得是阎秋司想要听曲子了,她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王上,您是要听曲子了吗?”
阎秋司手指顿了顿,将手轻放在身侧,半响问坊婳道:“.......坊婳,你可会抚琴?”
坊婳哪里会这些,她垂眸道:“禀王上,坊婳无能,不会抚琴,但是近日我们魔族的梦芸坊中来了一批乐师,据说她们各个精通音律,我可以将她们请来为王上抚琴。”
阎秋司正垂眸望着长琴,听闻坊婳这样说,肩膀僵了一下,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琴弦,忽然笑着说:“好啊,好.......今日是个好日子,你把魔界最好的琴室舞娘都给我找来,今天我要设宴痛饮一番。”
“是,王上!”
听见阎秋司这样说坊婳心中猛地一松。
最近几日阎秋司的状态很古怪,总是喜怒无常,时而冷静,时而暴戾。
坊婳只是知道好像是和他在凡间的事情有关,具体的也并不清楚。
而现在阎秋司居然说要设宴痛饮一番,坊婳以为阎秋司是放下了心结,心中大喜。
即便现在已经是深夜,可是坊婳还是立刻命人将梦芸坊的乐师请了过来,并且找来整个魔族最好的舞女和琴师。
夜半子时,正殿中摆满了美味佳肴,酒香漫天,烛火闪烁摇曳,乐声蜿蜒而出。
阎秋司半闭着眼睛,端着酒杯倚在高台上,望着那些身着红衣轻纱的舞女伴随的琴声鱼贯而入。
既然是魔皇设宴,自然是要大臣作陪。
歌舞摇曳,热闹非凡。
正殿的两侧坐上了魔将,对着身前起舞的舞女议论纷纷。
阎秋司眯着眼睛望着正殿中的舞女翩翩起舞,望着不远处的琴师抚琴奏乐。
殿中旖旎暧昧,像是曾经魔族设宴那般。
只是这次琴师的技艺当真是了得,无论是什么样的乐声在她的手掌之下都犹如化骨绵绵的青丝,将殿中的侍卫都勾去了半边的魂。
坐在两侧的魔将们更是看的投入至极,双眸望着正殿起舞之人几乎挪不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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