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阿姨,即使你曾予我们那样的对待,可我仍旧恨不起你。
祁叔叔说,徐泰叔叔是爸爸牺牲了性命都要保护的人,而你却是徐泰叔叔牺牲了也依旧牵挂的人。
你说,我为了爸爸,怎么能对你板了面孔?
一声暗哑地敲门声,顾容与抬头,便看见一个容易苍老神情悲伤的人跟着监狱长走了过来。
监狱长对徐阿姨说,“这孩子等了你许久了,你好好同他说话。”
徐阿姨抬头看了顾容与一眼,继而便低了头,“我没有颜面见这个孩子。”
顾容与冷哼一声,把那幅名叫《母亲》的画作从小窗口给她递了进去,“塔塔画的。”
徐阿姨颤抖着手接过,打开那幅画的一瞬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监狱长也是为人母亲的,看见她这副模样心也柔软下来。
“看,孩子画得真好,这背影像极了你。”
徐阿姨隔了缝隙摸着画中的人,“不像了,老了,背都佝偻了。”
顾容与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模样,“你不打算去看看她吗?依你的表现,假释并不是不可以。”
徐阿姨摇头,“我不想让她知道我现在的情况。
我希望在她心里,她的妈妈还是那个优秀骄傲的服装设计师。”
“你的确是,她以为你八年前就死了。”
顾容与冷冷地说。
徐阿姨笑了,可是笑着笑着就哭了,“这几天我总梦见塔塔,梦见她小时候的样子,那时候的她连我胸口都没到,她唱‘小槐树,结樱桃,杨柳树上结辣椒,吹着鼓,打着号,抬着大车拉着轿。
蚊子踢死驴,蚂蚁踩塌桥,木头沉了底,石头水上漂,小鸡叼个饿老雕,老鼠拉个大狸猫。
你说好笑不好笑?’然后我就笑醒了。
我这些年到底是错过了什么?”
说到此,徐阿姨便对着顾容与跪了下来,“容与,对不起。
一切都是因为我的过错,才造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这十年是我偷来的日子,过了几年,我就去跟之安哥和徐泰请罪了。
我并不请求你原谅我,因为我知道自己的错误是多么的不可原谅。
顾家对我们家恩重如山,我却对你们做出如此之事,所幸的是终究没有酿成大错。
我在为自己的错误赎罪,不敢再要求你们什么,我只希望你们看在塔塔父亲的面子上,在她有了困难的时候帮上一把。
这样的话,我愿每天三更眠五更起,每日为你们祈祷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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