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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店是镇上唯一一家成衣店,挂出来的衣服样式都是当下最流行的,甚至卖的几匹绸缎还来自异常遥远的京城,所以一直深受镇上和附近几个村落的人们,尤其是女子的喜欢。
现在店内的几个角落,都还有几位女客人在挑衣服。
虽然,她们现在都被……徐闻给吸引住了目光,悄悄地斜着眼偷瞄独自站在一处的男人。
男人粗麻布衣,却遮不住衣服底下苍劲如松的身姿,虽然有些瘦弱,但那裸露在外的手掌宽厚指长,微微蜷缩起指骨,泛着淡淡的青筋,让人只觉雪霜之姿。
对方姿态散漫,漫不经心地抬起一眼,看过来,却将偷看的女客吓一跳,赶忙转过身去。
徐闻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
“哟,我道是谁呢?原来还真是咱书院里的穷小子徐穷啊!”
一道嚣张跋扈的声音伴随着一个男人走进店里,而打破了成衣店平静的气氛。
来人一身紫色锦缎,以玉冠束发,足以看出其家底颇厚,然而眼却是绿豆般大小,嘴唇比香肠还厚,身宽体胖的,却一副肾虚的模样。
还以为自己风采夺目,举着个写有“风度翩翩”
四个字的扇子,在那里装模作样地扇着。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走到徐闻面前,仰着头,努力做出一副高傲蔑视的态度。
然而因为身高不足,徐闻只看到了他又方又圆的油脸。
徐闻从原身记忆中毫不费力地找出面前的人的身份。
金利腾,是平安镇的镇长独子,也是原主的同窗。
这人呢,不学无术,从十三岁就时常浪迹于镇上的烟花柳巷,不然就是带着一堆巴结他的走狗到处欺负人,调戏良家女。
然而他即使行事嚣张,却因为有亲爹作为镇长这个保护伞在,一直平安长大。
这人在书院里经常嘲笑原主是个穷鬼,还命令所有人孤立原主,欺负原主。
撕夫子留下的作业已是小事,有时候还污蔑原主偷他的玉佩、腰带,硬要原主赔钱,不然就要找上家门找原主父母要去!
原主不可能让这群如同地痞无赖的人,去打扰自己本就身子骨弱的父母,只能咬牙赔自己不该赔的钱。
但是徐家已经穷得快揭不开锅了,原主还要花钱读书,哪里有多余的钱去赔?只能多做些抄书的活,少吃几顿饭,努努力凑钱。
然而等原主凑齐了钱,金利腾却嘻嘻哈哈着,将那几串铜板随手丢进了一旁的排水沟里,那条沟里,连接的是茅厕。
不仅践踏原主的辛苦钱,还吩咐家丁押着原主如狗般趴着去捡钱。
一个读书人,最重视的,是自己的傲骨。
然而金利腾这样的小人,自己不喜读书,就见不得穷小子读书比他好,硬生生折辱了一个读书人的傲骨,将人踩在脚下狠狠践踏。
书院里的生活,对原主来说,既是绝望,也是希望。
哪怕他时常被锁在空无一人的学堂里,直至度过冰冷的深夜,被打得鼻青脸肿,他从不放弃读书。
因为他希求,能通过读书考取功名,来让自己的家人过得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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