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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悄悄的脚步声一溜烟消失在房子的角落里,夜,随即安静。
月色飘渺摇曳,我站在门口,几疑刚才又是在做梦。
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才关上门,顺着墙壁,滑到地上,抱住头。
我突然很害怕天亮,天亮了,明天就来了,谁知道明天迎接我的,又是什么?
我坐在地板上,看着,慢慢的,房间里的月光被朦胧的天光取代,继而,阳光又一层又一层把窗户染亮。
听到外婆外公早起去公园练剑,之后是爸妈起了床,曲冰舅妈好象有烧了早饭,外公外婆又有买回生煎和豆浆,最后,我妈来敲我的房门,叫我起来吃早饭。
这个早上与我家平时惯见的早晨并无任何不同,可我一点都不想出去,我害怕。
直到我妈来敲第二次门,我无奈之下应一声,从地上站起来,觉得整条脊椎僵硬疼痛的不象是自己的。
梳洗过后就被外公盯着我的脸看,他职业病,“咏哲不舒服吗?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昨天晚上做噩梦没睡好。”
我说,也没错,我看到的,和梦到的,都可以归类为噩梦吧?
外婆问舅妈,“怎么家明昨天晚上又去喝酒没回来吗?这都第几次了?做人家老婆怎么总是让老公夜不归宿呢?”
舅妈张张嘴想说什么,又噎了回去,我替舅妈难过。
舅舅恰巧这个时间回来,他的钥匙很大串,开门时哗啷啷一串脆响。
进来坐定到餐桌前,就被外公数落,“这次你朋友又出什么状况,让你非得留下不可?”
“生病,所以陪在医院打点滴。
“舅舅平静的吃早点,表现的依旧得体妥帖,可这种得体下面又藏着股豁出去的狠。
“你朋友没家人或者别的朋友吗?”
“他没有,他只认识我。”
不是很明白,舅舅为什么说书伟没有其他的朋友,只有他?!
最起码还有陈妮吧?一定要用这么唯一的说法?我不由得抬头望向舅舅,他最近瘦了好多,衬衫穿在身上有点松垮垮的,神色疲惫,下巴上密密生着层胡渣,和去年从美国回来,象轮小太阳一样立在我家门口的男人相比,现在的舅舅显得忧郁而沧桑。
流光容易把人抛,是谁说的?怎禁得起多少泪珠儿,从秋流到冬尽,从春流到夏。
外公的脸阴云密布,我觉得紧张,我爸闭了闭眼睛,一副无奈又沉痛的样子,我妈则疑惑不已紧盯着舅舅,好象是想从他的脸上研究出什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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