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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世子爷,您已经没钱了,这阵子尽往青楼酒楼跑,还有请姑娘们弹琴跳舞,夜夜笙歌,昨晚在百花楼已经用完最后一张银票了。”
朱哲玄瞪大眼,揉揉额头,觉得烦躁,“你去找舅舅拿钱,说是我要的。”
丁佑欲言又止,但在他怒气冲冲的狂吼下,还是硬着头皮出去,没一会儿就见薛弘典跟着他一起过来了。
薛弘典对这个花钱如流水的外甥也是备感无奈,再想到朱启原交代的事,他只能选择说谎,“你爹这个月没派人送钱过来,舅舅也没法子借你多少,这是舅舅全部的私房钱。”
他从袖口拿出一个荷包,放到朱哲玄手上。
朱哲玄一摸,皱起浓眉,将荷包里的银两倒出,“五两?”
这让他花费一餐都不够。
“咳,你省着点花。”
见外甥还要开口,薛弘典直接摇头,“你不懂,这家里作主的不是我也不是你舅母,而且吟曦早你一步来找我,说你生活靡烂不利养伤,纵之害之,她跟我叮嘱再三,绝对不能借你钱。”
这一听,朱哲玄哪里还不懂,这薛府管中馈的竟然是那丫头片子!
“我爹可能忘了,呿,是想置之不理吧。”
他撇撇嘴角,“舅舅还是写信去提醒我爹吧,免得他忘了这里还有一个要花钱的纨裤儿子。”
他说得闷,头也低着,因而没有看到薛弘典尴尬的奇怪神情,“好,钱一到舅舅就给你,你这五两银还是省点花吧。”
“嗯。”
朱哲玄吐了口长气,但想到薛吟曦干涉他借钱一事,忍不住抬头,“但我还是想说,舅舅、舅母也太离谱了,薛吟——表妹不过是个捡来的丫头,凭什么让她掌中馈?还管那么宽?”
薛弘典摇摇头,“你不懂,中馈要是没有她管,舅舅还真不知内院要乱成什么样子。”
原来郭蓉虽然看似剽悍,实则外刚内柔,有一颗菩萨心,她不仅在医馆坐堂看诊,也会四处去给人看病,病人一旦哭诉没钱她就心软了,时常几包药只收几个铜钱,甚至分文不收都是寻常事。
本心纯善不是坏事,但有些人却利用了郭蓉的善心,坑了药材不够,还讨要补品,极尽讹诈之能事。
他继而又道来一桩陈年往事,当初郭蓉去外头看诊,那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偏偏经济支柱被恶霸打成重伤,他们哭得淅沥哗啦,郭蓉心一软,一大笔钱又丢出去,甚至连两人薪俸都送给他们了,那家人千恩万谢,跪地痛哭。
他长叹一声,“我忙于县务,也知她心善,想说她身边有嬷嬷丫鬟陪着,不会出什么大事,谁知那一家子都是戏子,连嬷嬷丫鬟也被骗了。”
“这是被讹上了?”
“是呀,等吟曦发现家里连买米钱都没有,立刻派人去寻那家子,结果却是人去楼空,不,那受伤的男子倒是还在,原来他根本是被那帮骗子弄成重伤的,最后人也没救回来,还是去了。”
自那次后,薛家的经济大权就毫无异议的落在薛吟曦手上。
朱哲玄蹙眉看着舅舅,突然觉得他过得比自己还憋屈,虽然事出有因,但让个丫头片子掌家,不等于显示他们有多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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